住院部三

“明曦姐！小心！”

幽暗的灯光下，荀飞掣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他双目欲裂，单手撑在床沿，忽地翻过5号床，向着奥古斯塔的手踢去。

地上，霍广浩满手是血，神情恍惚地说：“什么都行，快给我……”

“讨人厌的臭虫，不自量力。”

奥古斯塔脚尖一个用力，单脚挑起霍广浩的身体，再用膝盖顶上他的胸口。

在突然的重击下，霍广浩吐出一口血，解脱的晕了过去。他撞上荀飞掣的腿，带着强硬到不可抵挡的力道，将对方撞回4号床上。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奥古斯塔没有分半点目光给荀飞掣，就像是早知对方败局已定，弱得不堪一击。

“吱”，两人连人带床往后退了几米。四张病床相撞，钢柱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

奥古斯塔态度倨傲轻慢，向顾明曦告别道，“是时候再见了，卑劣的仿品。”

下一刹那，她神色一变，人格再次转换。

奥古斯塔眨了眨眼，果断踮起脚尖，凑到顾明曦耳边。她一手抵住顾明曦额头，一手按住她的脖子。

她声音高昂，兴致勃勃地说：“提问！奥古斯塔等下会怎么杀死顾明曦？是‘砰’的一枪崩掉她的脑袋？还是被‘咔’的一下拧断她的脖子呢？”

“明曦姐！”

荀飞掣挣扎着想要爬下床，却被顾明曦冷静到冷漠的目光制止。无用的信徒得不到神灵的认可，更无法护她周全。他右手握拳，发了狠的砸向他的膝盖。

顾明曦肯定地说：“你杀不了我。因为你会遵守规则，而且这也不是枪。”

“答案是……”奥古斯塔满是恶趣味的拖长调子，像是恶意戏弄囊中之物的捕猎者。

疯狂者和神经病的区别在于对秩序的遵循，前者有自己的信仰和规则，后着则是无序且无知无觉的发疯，而奥古斯塔正是前者。顾明曦了解这类人，正如熟悉自己。

她垂下眼帘，安静地观赏着奥古斯塔的表演，只见奥古斯塔鼓起双颊，笑嘻嘻地吐气模仿枪声道，“砰、砰、砰！”

三声“枪响”后，无事发生。没有流血，也没有死亡，一如顾明曦所料。

从诊疗室醒来后，每个人只保留了两样物品，用以暗示他们的身份。否则，霍广浩早在第一次犯烟瘾时，他就应当掏出火机和香烟，而不是那样无处发泄的求助。除非他没有带这两样东西，又或者确定这两样东西无法被拿出。同理，手｜枪也是如此。

在她之前先到了四个任务者，但进门前桌上收缴的东西只有三样，分别是笔、薄荷糖和绳带，所以至少有一个人藏了两样东西。长条形的金属钢管，再加上他们的身份限制，顾明曦对奥古斯塔藏的东西已经有了答案。

奥古斯塔吹了吹没有冒烟的金属口：“太对了！我们都是神灵的提线木偶，唯有规则至高无上！”

她放下高抬着的手，黑色的金属管伸出袖口，露出了真实的面貌。

是一个手电筒。

奥古斯塔嘴角疯狂上扬：“作为回答正确的奖赏，我应该奖励你什么呢？”

她紧紧地盯着顾明曦，自娱自乐的把玩着手电筒。金属在她手指间灵活的跳动，黑色的残影绽放出花朵的模样。

有杀气。

顾明曦忽地将篮子向病床上一放，再将头微微向后一仰。她动作迅速，果断抬起手，横在自己的眼前。

下一眨眼，黑色的金属拖着长尾，气势汹汹的向她的双眼撞来。

与那道攻击一同到来的是一道癫狂尖锐的声音：“顾明曦，让我赐予你刻骨铭心的疼痛作为嘉奖吧！”

顾明曦手腕一翻，合住手心，稳稳地抓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暗器。

但凡她手慢上零点几秒，这只手电筒就不是落在她掌心，而是捅穿她的眼镜和脑袋了。

奥古斯塔嘴唇咧开，手指反绕上约束带，再用力一扯：“顾明曦，你之前躲开的动作果然不是凑巧！”

她指的是史运柱颈动脉飙出的血。

奥古斯塔当时是故意这么做的，用来报复顾明曦的借刀杀人，两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顾明曦抓稳手电筒，手腕一抬，将它竖起，反手缠绕住尾端的带子。

“精密的计算、绝佳的反应、还有完美的肌肉控制！上好的制作材料！”奥古斯塔激动得双颊发红，尖声赞扬道，“我真的、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她牵尼龙带的手指越发用力，四指款的黑色长带绷得笔直。

荀飞掣面色阴郁，目不转睛的盯住奥古斯塔。他狠狠咬向自己的手腕，自虐似的闭上牙齿，硬生生咬下一块肉。

起风了。

顾明曦站在5号床和6号床狭窄的过道内，感受着绳子的另一端的拉力，微微一笑。在奥古斯塔毫无防备下，她突然松开手。

绳子在蹦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