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珠
隙都不要放过!”
宫人们又是一通折腾,更兼姜川在旁安慰道:
“皇上…皇上…您别怕……”
他捧着一盆清新淡雅的水仙,跪在贺光焱床前:
“您要是实在恶心的话,就闻闻这花,闻闻这个…就没有血腥味了。”
贺光焱躲在被子里不住发着抖,姜川便知道,皇上他又哭了……
“她们…她们是要逼死朕,是不是?”贺光焱道:
“明明是她们做错了事,却要死在朕的殿里,难道是朕要她死的么…”
“她是不是还想着死了之后,好变成鬼…来向朕索命?”
“不会的…不会的皇上…”姜川轻轻将他抱住:
“她的死跟您无关,跟您无关啊皇上…”
主子被人吓成这样,他这个奴才心里,也万般地不是滋味。他为了宽慰皇上,索性说道:
“奴才知道了…是皇后,一定是皇后要她这么做的。”
“那人是皇后的乳娘,更是皇后的忠仆…是皇后要她以死来替自己证明清白的…除了皇后,再没有人能那样命令她。”
“所以皇上您千万不要再自责了…”
“她的死与您无关,这一切,都是皇后安排好的呀!”
“是她…竟然是她?”贺光焱听了他的话,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念叨道:
“皇后…是皇后?”
“都是她安排好的?”
“她为了算计朕,甚至连自己的乳母都能逼死,那她以后还会对朕做些什么……又究竟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朕怎么会娶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小川子…朕好害怕…朕该怎么办……”
“皇上…”姜川心疼到不住发抖,低声哄道:
“那皇上…往后再不要见她,便是了……”
从那以后,董婉珠便彻底失了宠。
往后的三年里,无论她怎样努力去争取,去挽回,去苦苦乞求他的原谅,她都再不曾从他的脸上,见到半分…朝着自己绽开的笑颜。
那是她的夫君;她深深仰慕,深深爱着的人;她终身的荣辱与依靠…到头来,却也落得个天塌地陷,形同陌路……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引用1]如今看来,不外如是……
那三年里,她唯一一次挽回圣心的机会,大概就是她的肚子了。
乳母死后的第三个月,她被太医诊断出遇喜。听到消息时,她一时间懵了大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是陪她一起嫁进宫里的采桐大喜过望,立时间就要遣人,去给董家传信。
“老爷这阵子一直在写信责备娘娘,如今可好了,娘娘一次便有了喜。想来,老爷也总算是能安心了。”
“哎…”她下意识是想叫住采桐的。可想想父亲之前因为自己的失宠生了大气。如今有了好消息,自己这个当女儿的,也终于算是将功折罪,能让父亲好好高兴高兴了……于是便没有阻拦,由着采桐命人送信去了。
可得知消息的父亲,却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一般喜悦。而是在她终于获得恩准,回家省亲的时候,默默地,掏出了一盒丹药。
“机会难得,你把这药带回宫里,每日按时服下。几个月后,你这胎生下来的,必定会是男孩。”
董婉珠心神一凛:“父亲…”
她看着那盒丹药,便是再不谙世事,此刻,心里面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就算…就算这胎是个女孩…”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无甚底气道:
“女儿…女儿也会努力,之后再生一个男孩出来的……”
话音落地,里屋突然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董儒的神色变得紧张,匆匆赶过去看,她也连忙起身紧随而去。这才发现,原来是她那躺在榻上的弟弟,又把丫鬟送来的药碗给砸了。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弟弟脸色通红,双腿乱蹬被子,而一双手则把桌上的花瓶杯盏统统扫到地上,碎渣一片。
董儒浑身发抖,看着如今只知发泄兽性,浑没有半点正经模样的儿子,几乎要心痛到呕出血来。
转身离开后,他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朝董婉珠道:
“你弟弟的情况你都看到了。”
“我一把年纪了,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可偏生他不成器,往后,等我老了,干不动了,还能指望谁?”
“难道你这个当女儿的,也不肯让爹称心如意么?”
“父亲…”董婉珠的心揪得生疼,眼泪几乎当场就出来了。
又听董儒语重心长地叹气道:
“傻孩子,父亲知道你痴情,还一心盼着皇上回心转意呢。”
“可是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眼下他宫里只你一个,你都得不到他的心。等明年,后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