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MY TIME OF DYING
自那次有惊无险的出逃后,虞兰时对这种自己偷来的自由很是向往,每天都十分努力完成母亲布置下来的女红,好节省出一点点时间在家人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出府游玩。
说起来,虞兰时自幼儿时就没对什么有过热衷的想法,所以当她头一回产生这种向往时,她的贴身丫鬟都几乎要喜极而泣,心甘情愿的日日为其不辞辛苦的打掩护。
只是好巧不巧,她每次悄悄溜到街上时都会碰上那个日向家的四男。
虽然父亲不让她进书房,不许她读女戒以外的书籍,但她仍旧能从旁人的口中拼凑出一个事实:
这些弹丸之地出来的东瀛人,心里总在惦记着整个中原的广袤无垠。
此时明面上的合作演绎出了暂时的平和,但其中的暗流涌动,令得虞兰时的闺阁密友们都有些惶惶不可度日。
她应当是十分讨厌东瀛人的,像其他中原人一样。
即使日向家的四男对她很好。
但她却并没有那样强烈的情绪,讨厌与偏爱,全部都没有,恐惧也在第一次日向纪久对她伸出援手时就几乎全部消除。
所以,虞兰时是只拿日向纪久当了个随时会出现的陌生人的。
只是确实太频繁了些,于是在又碰上他的某一天,打过招呼后,虞兰时微微抬眼疑惑地问他:“为什么每一次出府我都会遇见日向公子呢?”
刚被兄长责骂对中原人太过亲近的日向纪久正努力把头先的一脸凶神恶煞掩盖下去,被她这么一问不由得又想起来兄长的质问:
为什么要与中原人这样亲近?
日向纪久没来由想起了当时自己回答的话,他也这么回答了虞兰时。
“只是有些巧合的。”
十分巧合地在他来中原的第一天就见到了这位懵懂又灵动像只偷偷跑出笼子的金丝雀一样的虞家小姐,又十分巧合地被这只雀儿的柔软又鲁莽的试探而牵制住了心。
他从未对中原人亲近过,他只是,恰巧亲近了这一个人而已。
“大约是我每次都挑了日向公子巡街时才出了门吧。”虞兰时恍然大悟的低声嘟囔,浑然不觉自己所言有多不妥,声音又放大了些,十分恳切的道谢,“也幸得是在日向公子巡街时出门,连我这样的弱女子也觉得很是安心呢!”
说完后,礼貌行礼,虞兰时才去寻自己昨儿看中想要带回去贿赂小丫鬟的那罐子糖,将日向纪久迅速抛诸脑后。
日向纪久只觉得被责骂的怨怼一瞬间化作泡影,连嘴角的弧度都不受控制的上扬起来。
像这样两人有所交谈的日子并不多,多的是虞兰时在街头巷尾自由自在的身影,和名为巡街实则在暗中保护她的日向纪久。
一个两个,都是乐此不疲。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虞兰时定了亲。
竟是圣上赐的婚。
说来虞家老爷是个地方官,京城没去过,甚至连每年选秀女,他家女儿都没资格进宫,何以会得了这样旨意呢。
当然是有人亲自求得的。
并非是面过圣的与虞家有一点来往的日向家,而是就驻扎在京城,只来过这江南小城一次的黑泽家长子,黑泽满。
黑泽满并未见过他与中原皇帝求来的妻子,他只知道,这个是迷惑了日向家四男的中原女人,是迫使整个爱护四男的日向家为了她而放弃与黑泽家合作共同攻打中原的决定的女人。
软弱无能,却擅长迷惑人心。
黑泽满很是好奇虞兰时究竟是何颜色,于是带着兴致也为了挫挫日向家的锐气随口一句还未有妻便让圣上下了旨。
领了旨的虞兰时被痛心疾首的家人围起来号哭时,也很是好奇这位从没听过的黑泽满是何许人。
既然也是东瀛人,那他又是否与日向纪久一样温和呢?
自然是不同的。
日向纪久不是典型的东瀛人,而黑泽满是。
所以,黑泽满在虞兰时一家住进了京城还未安顿好时便急切又草率的用中原的礼节迎娶了他求来的妻子,拜堂之时,黑泽家的次子与末子依照黑泽满的计划发动进攻,不知何时安插在京城的武士们卸掉伪装,提刀攻城。
一时间,血流成河。
听见惨叫声的虞兰时自觉事情有异,忙掀了红盖头打开房门,入目的,先是她的陪嫁丫鬟身首异处的尸体。
紧接着就是看见不远处像是恶鬼一样的黑泽满,双手握着武士刀砍掉了另一位老家丁的头,回过头满脸是血狰狞的笑着走向她。
原来不是所有东瀛人都如同日向纪久一样啊。
虞兰时愣在原地,被黑泽满沾满同胞鲜血的手隔着广袖抓住手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怕什么?”她听见恶鬼在耳边低语,“我可是来让你做王后的。”
虞兰时没明白他说的话,他的中原话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