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到孟长乐爬到五楼的时候，许长缨早就趴在走廊上吹风了。

“弟弟，怎么样啊？是不是超快？”

许长缨回头，“嗯，是挺快的。”

孟长乐走过去趴在许长缨旁边，看着天空。

一中的教学楼建在山上，有大楼梯，125阶。

离市区远，周围就一中最高，没有高楼，风景是最好的，可以俯瞰全县。

这里经常有彩虹，一学期得有两三次，反正比县里常见，县里就没见到过，在孟长乐的记忆当中。

两个人，一个迎着风，一个背过身。

“弟弟，你看云。”

火红色的云，一片覆着一片。

还有鱼鳞状的云，层层叠叠。

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云。

楼下的学生吵闹不止。

孟长乐转过身，“走，弟弟，带你去个好地方。”

孟长乐率先迈步。

许长缨跟在后面。

孟长乐走到尽头的废弃的多媒体教室。

“我和同桌，以前经常在这儿背书。”

“记得锁门。”

关上门里面一片黑暗，幸好还有一扇窗子的窗帘没拉严实。

孟长乐把通往阳台的门拉开，霎时，光撒进来。

孟长乐走到阳台。

“怎么样？弟弟，还不错吧。”

这里看到的风景比走廊还更为壮阔，也没有了楼底下的吵闹声。

还有更大的风吹着。

孟长乐被大风吹的只得眯着眼看着许长缨。

在这种大风刮的寂静之地，许长缨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一点。

“很好看。”

许长缨走近锈迹斑斑的栏杆，孟长乐眼皮一跳说“不要趴在上面啊，都是锈，很容易断的。”

许长缨点点头，“我知道。”

许长缨凝望着天空，孟长乐凝望着他。

底下是绿意盎然的树，天上是红的似火的云。

孟长乐待在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

过了好久，学生们都陆陆续续走回教室，孟长乐也猜着时间不早了，一看表，果然，只有十五分钟他们就上课了。

孟长乐觉得自己坐的够久了，就站起身，迎着风，凭那大风刮脸上。

预备铃响起，孟长乐还在感受着风。

许长缨转过身，看着孟长乐。

孟长乐觉得自己吹够了，就转过身。

许长缨立刻偏开头。

“走了吗？”

“走啦。”

他们还是走前面的楼梯。

回来的时候孟长乐走的更慢了。

许长缨配合孟长乐的步伐也走得很慢。

走到学堂的时候，孟长乐见到以前的年级主任，一个激灵，想着现在是上课时间下意识就想跑。

脚刚抬起来，就想到自己已经是社会人士了，又把脚缓慢的放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老牛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

到了拐弯处，孟长乐问

“弟弟，你知道从那里下去可以采杨梅吗？”

拐弯那里早已没了孟长乐高三时候围的绿色铁网，现在倒是和以前一样，没了碍眼的网。

“不知道，下去看看吧。”

孟长乐看了许长缨一眼，笑着说“好啊。”

从人踩出来的小土坡走进去好远，周围都是小树苗。

孟长乐看着这一切，和记忆重叠。

继续深入。

杨梅树倒是有几颗，就是还没结果。

“诶呀，忘记现在是四月份了。”

“可以以后来的。”

孟长乐就当这小鬼安慰人了，说“嗯，以后来，走了走了，回去了。”

许长缨说“老板娘，我想去你那里打工。”

孟长乐：哈？

“你才高二还没有成年吧，小鬼继续读书。”

“我已经十八了。”

“不行，你为什么想打工？”

“我父母离婚”

孟长乐点点头，倒是没多大感觉，她父母也是离婚的，从小学一年级就离婚了，中间还打过还几次架，但她只会在那哭。

当时在街头打起来的时候，旁边的老板娘还让她过去拉架，她只会在那哭，因为不敢。

很悲劣啊。

“法院把我判给我妈妈”

法院判决书，见过。

“然后我妈妈，”

孟长乐无聊的瞥了一眼许长缨，看见许长缨红了眼睛，登时慌了神。

连忙把纸掏出来。

“那个，别哭了，不想说可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