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风神决定回应她的愿望
蒙德的空气中都带着自由的气息。
这里的高天旷远,没有经久不散的黄沙,也没有仿佛透不过气来的乌云。天朗气清,总不免给人一种只要生活在这里,就可以成为自由的一份子的错觉。
当然,对于蒙德的大部分居民来说,这并不是错觉。
只是也有难以言说境地的他国卧底,出生于须弥,随着父母来到蒙德,又辗转着回到须弥、前往至冬,最后回到蒙德的菲娜。她去过了这么多的地方,却没有一处是归属。
“我不是自由的一份子。”菲娜看着手中鬼使神差留下的一小颗蒲公英种子,在又一个失眠的夜晚轻缓地开口。
相较于至冬,蒙德人似乎很早入眠。
月色深重,菲娜推开了窗子。
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连夜色都变得柔软起来,她站在光影模糊的暗处,突然想到了在几天前的夜晚。
——也是这样的静谧柔和的夜晚,那个拮据的吟游诗人在月光洒落的风神像下为她弹奏起歌谣。
温迪是个善人。
她冷静地想:不然她可能要因为在蒙德果酒湖的桥上复发的药效早早死去。
如果他知道自己救下的是一个卧底——他会怎么想呢?
这个善人会顺便变上一副嘴脸来怒斥她的欺骗,还是用失望或后悔的眼神看着她,从此之后他们便再无交集?
她不知道。
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也许菲娜会选择平静地结束一切吧。
在蒙德,时间似乎加快了流速。
至冬的一夜都是漫长的,而蒙德的一个月却仿佛只是过了几个瞬间。
此时又到了一个月的下旬。
菲娜身体里经年积累的药剂毒素又开始翻涌起来,她抬头看向月亮,恍惚间感觉月亮都黑了下去,就像博士的实验室里被关掉的灯。
在那个时候,她只能坐在实验室的角落里难耐地等着最终的审判,总是疑心自己会死。
那时的她似乎尚且有些朝气,但是日积月累的沉重折磨却很快地消磨了人的意志。
菲娜的头脑一阵眩晕。
就像是被关在玻璃瓶子里的昆虫,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好痛……身体就像是被蛆虫啃食的腐肉。
博士给的药剂只是魔麟病研究尚未出现最优结果时做出的半成品。
他的方法很粗暴,就是用药剂中危险的毒素来压制魔麟病的复发。
除了毒素,药剂本身不知道还加了一些什么。
她的魔麟病被压制了,时常想要抓挠绷带之下的血肉的冲动减淡了很多,但某种意义上说,又像是被直接给压缩在了集中的几天。
每个月的下旬后几天,总是她难以忍受的地狱。
“真是……糟糕的感受。”她紧了紧自己的手,然后又不堪重负地松开了。
过往毒发的时候,她的心中总是浮现出浓烈的恨意。
最开始的那几年,是恨父母的狠心,如果不是他们,她又凭什么会落入这样的境地呢?如果不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
在至冬的后几年,因为毒素的日渐积累,她转而开始恨博士。
药剂的饮用必须定时定量。
过多或者过少会死,过时或者过早也会死。
菲娜在来到蒙德的时候恰逢中旬,或许是因为蒙德的清风足够抚慰人心,在那一刻,哪怕是至冬的风雪也会为之逗留那么一瞬吧。
于是菲娜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一点。
于是病痛的发作让她差一点死在了那座桥上。
她在每个月中旬喝下带着毒素的药剂来压制魔麟病,又在喝下药剂的十几天之后的下旬发作了药剂中的毒素。
博士那张可怖的脸霎时浮现在眼前,他语调淡淡,于幻觉中开口:“放心,一管药剂里的毒素可不致命。”
所以她痛苦地煎熬了这么多次。
每当这种时候,好像随便恨着谁都能转移一下她对于疼痛的注意力。
就好像有恨意支撑着,她就一定可以活下去。
——她恨博士,恨父母,恨所有人,恨逢此遭遇的自己,恨命运的不公平。
但是在恍惚的恨意里,刹那之间,她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了一阵琴音。
在悠扬与自由的乐声之中,满天星辰尽入双眼。
【如果心中有什么忧愁,不妨藏在风里,说给神明听吧?】
说给……神明……听?
少年轻快的语调突然在耳边响起,菲娜的视线恍惚了一瞬,就连疼痛都好像变得迟缓了一些。
她的手中还拿着当时鬼使神差留下的一颗蒲公英种子。
过了片刻。
意识到疼痛终于趋近麻木,菲娜艰难地抬起头。
大概是因为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