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生命与分量

对于斯黛拉来说，探寻生命的意义本身就是一件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人类总是说不愿意错过旅途的风景，但无论是高山悬崖，还是潺潺流水，再如何波澜壮阔的景观她都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对于现在这个人类朝气蓬勃发展的时代，斯黛拉最开始是没有任何评价的。除却一点心中的惊奇，再多就没有了。

所以她不常常出门，而是更愿意窝在家中，看看人类在这么漫长的时光轮转、岁月变迁之中诞生的诸多精神和思想上的宝藏。

家中的书堆了太多，方方面面都有不少，斯黛拉拿起一本书，有意思的几天就能看完，不甚感兴趣的就容易让她睡着。而此时此刻，她正是被莱欧斯利叫醒的。

“我说斯黛拉女士，你这个习惯实在是太糟糕了。”青年典狱长叹了一口气，顺手就拿起她掉在身边的书籍，然后开始整理其他胡乱堆放的。

他一边整理还一边说：“您在外面如此优雅而引人瞩目，任谁也想不到您的生活习惯如此糟糕吧？”

刚刚醒来的优雅女性难得懵懵然，下意识就问：“……你怎么来了？”

“梅洛彼得堡没什么事情，我处理完公务为什么不能来？”他说，“我之前就料想你这习惯不行，估计家里乱成一团，回来一看，还真是。”

这么多年了，她倒是一点也没改变。

斯黛拉：“……有什么问题吗？”

莱欧斯利一哽，随即说：“不，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堂堂一个魔神，生活不能自理什么的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吧。”

“可是你就算说出去了，也没人会相信我真的是魔神。”斯黛拉举一反三，“他们只会认为你脑子坏掉了。”

莱欧斯利：“……”

他默然：“您说的对。”

斯黛拉微笑：“那么，亲爱的莱欧斯利公爵，身为霜冻之魔神座下第一人，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些事情以前不也是我做的吗？”青年叹息，随后蹲下身，伸出手抓住她纤细的脚踝，然后转移到了沙发上盘着，随即抽出了沙发下那些原本被斯黛拉的脚给挡住的书籍。

“看过的书就乱堆……作息也不规律，三餐也不按时吃……你有着让人眼前一黑的特质呢。”

“我不睡觉不吃饭又不会死。”她反驳，“而且做饭太麻烦，为什么不去叫几个人去海边给我捞海鲜？你的监狱里犯人那么多，随便叫几个人去做不行吗？”

“你还真是……”莱欧斯利扶额，“能理所当然说出这样的话，不愧是你啊。这样的脾气，估计全枫丹就只有我可以包容你了……”

最后一句说的很含糊，斯黛拉听见了，但是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斯黛拉眯起眼睛看他，突然道：“不对。”

莱欧斯利转眼：“什么不对？”

“你耳朵红了，心虚了吧。”斯黛拉无比肯定，“刚刚是真的在埋怨我的生活习惯吧？”

一瞬间，莱欧斯利的神情无比复杂。

“斯黛拉女士……”

“怎么？”

“你还真是不懂人类的感情啊。”

斯黛拉微笑：“你也不懂魔神。”

青年典狱长快速收拾完这些胡乱堆放的书本，还顺手泡了一杯红茶，坐在了斯黛拉的对面。

他伸手拿走了斯黛拉捧在手上的书，在她颇为疑惑的注视下把书放在一边，然后认真地问她：“那魔神会有感情吗？”

斯黛拉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回答的问题，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刚刚看到一半用来打发时间的酿酒方法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是一对上青年认真的视线，她心中微动，不知怎的就回答了他的话：“……会。”

她说“会”。

莱欧斯利忍不住问她：“那和人类相比呢？”

说完后他自己又愣住了，一笑：“抱歉，把情感进行类比怎么想也是不——”

“没人类丰富，远远不及。”她波澜不惊地答。

“我活的很久，记忆的时间也就很长，倘若和人类一样有着那么分明鲜艳的情感，会把自己折磨死的。”斯黛拉看向他，“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吧？我害死了我的子民，悲痛欲绝差点送死，厄歌莉娅救我的方式是遮盖我的记忆。”

魔神没有如人类一样轻易产生情感的能力，但是一旦把什么放在心底，最后的伤痛总会化成漫长岁月中持续不断的精神折磨。在记忆想起来之后，斯黛拉一直都在历经这样的折磨，她才选择去甘露花海沉睡。

莱欧斯利默然后开口：“……这样啊。”

“我死之后，斯黛拉会很伤心吗？”青年典狱长故作轻松地畅想，还顺势开了个玩笑，“我还没见过你哭的样子呢，有点好奇。”

斯黛拉微笑：“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