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表疆域,下表人口

老邢是在接到申彻视频通话的第二天，接到组织任命的。

他们没有当然答应申彻的要求，只说考虑考虑。蒲甘那什么地方啊，全国乱做一锅粥，嘎腰子与诈骗遍地开花，你说要10-100个退役人员，谁敢信你呢？

不过，通话结束后，他还是特意搜了一下蒲甘PPLA的新闻。

没想到，几家境外华文媒体竟真有报道，他这才不得不相信，那个几天前还跟他一个病房的车祸受害者，真的成了蒲甘民地武的中将司令，而且还是鹰酱出钱出枪扶持起来的中将。

是世界太疯狂，怪兽都给奥特曼当伴娘，还是我太善良，竟然不知鸡蛋有肉里头藏？

联想到申彻之前眼伤的奇迹，老邢心里倒也信了申彻。

可他也没把握，不敢轻易把退伍回来的小伙子介绍去那个什么鬼的PPLA，那地方可是真的在打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起人家父母。

为国守土，马革裹尸，他刑有伦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以外聘安保人员的身份，莫名其妙在人家国土上乱战，万一有个好歹，算哪门子的壮烈？

偏偏莫名其妙地，心里又有种怪怪的感觉，仔细想想，似乎那狗屁的PPLA中将司令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尤其是那句“以恶除恶，以暴除暴，消除一切打通出海通道阻力”的话，深深印在他脑海里，直到睡下半小时，他还是翻来覆去在想。

他是海军出身，没有人比他们这些人更懂，一个泱泱大国被一个小小海峡拿捏得憋屈万分。他比申彻更希望海军有一个安达曼海的出海口。

抱着他睡的妻子被他的翻身惊醒，妻子索性开灯问他怎么回事。快速入睡是一个合格军人的基本素养，她第一次见到丈夫失眠，能不诧异才怪。

老邢想了想，问：“假如我们出地库的地方，总有小区外的恶霸勾结小区内的恶邻，一再使坏，不是乱停车堵路还不挪车，就是趁你着急送娃上学的时候，假装跟门卫吵架，不让你走，你会怎么办？”

妻子摸了摸老邢的额头，问：“没发烧啊，你胡思乱说什么呢？”

“你别管，你就说，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不要考虑我的因素，但可以有其他假设，比如假设你能一个人把恶邻干翻。”老邢又问。

妻子见他认真的样子，便问：“根源在哪，是恶霸还是恶邻？”

“这个得自己想。”刑有伦道。

“一直使坏，不让我舒坦，这两人图什么？”妻子又问。

“也许是恶霸怕你上班状态好，担心你加薪升职比他快，又或许是恶邻嫉妒你儿子学习成绩好，想败坏他在老师心目中的印象。一切皆有可能。”老邢道。

妻子道：“这也太无厘头了。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一吗？”

“不见得。比如说，恶邻的孩子已经彻底摆烂，家长也躺平，就想跟物业揪扯，想分点道闸广告费。现实往往比我的问题更无厘头。”老邢道。

“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人，留着他给我添堵干嘛？既然我能干翻他，那就找个没监控的地方，趁他不注意，收拾他一顿。他要是还不服，那就收拾两顿。”妻子没好气地道。

老邢愕然，半天才道：“你不会是有暴力倾向，一直没表现出来吧？”

“暴力你个头啊。古话怎么说的，莫欺老实人，老实人发起狠来，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当文明规则对付不了坏人，那就走坏人的路，让坏人无路可走。”妻子哼道。

老邢听了，若有所思。妻子见他似乎放下了心结，便关了灯，温柔地把丈夫的头抱在胸前。

第二天，老邢在纠结这事要怎么汇报时，任命书下来了。紧接着，他被叫去一个疗养基地谈话。和他谈话的有三人，但他只认识电视里时不时出现的组织一把。

先下任命再谈话，老邢还是头一遭遇到。迷迷糊糊被疗养基地的车送到自家楼下时，妻子刚好与儿子手牵手晚饭后散步。

妻子见他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忙问：“老邢，你怎么啦？”

老邢看了妻子一眼，喃喃道：“走坏人的路。”

妻子慌了：“老邢，我最近没给你什么压力吧？不能体谅你，那样的领导得罪也就得罪，没什么大不了。”

妻子在企业上班，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升官了。妻子也了解他，知道他不在意官场得失。丈夫重情重义，以为他只是伤心失去了老领导的情分。

事实上，老邢是想到了组织谈话时，其中一位穿着便装，但明显军人气息散发的老者发牢骚，老被调皮的小朋友添堵，闹心。

肩扛松枝和两颗将星的那位则吹胡子瞪眼，道：“还不听话的小朋友，坏人就坏人。”

谈话不是很严肃，而是上了几个农家菜，四人边吃边聊。当然，主要是那三人在聊，刑有伦在听。

便装老者也不生气，反问：“是坏人，那你们怎么缩手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