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南疆蛊
罐子是做了什么大事?居然被开出六万的赏银,今天要不是有我和夜轻,你们少说也得多费两天的功夫,那时候啊,药罐子可就变破罐子喽。”
花颜对悬赏画像打量了很久,才喃喃道:“她居然真的成了。”
“成什么?”梦玉楼眯着眼,他现在坐在椅子上都能睡过去。
花颜收起悬赏,“走,我们去会会从宫里传消息的人。”
“别白费功夫了,”梦玉楼拉住他,“自杀了。”
“什么意思?”
“一个悬赏一条命。景泽的规矩。”梦玉楼叹了口气,大晚上的不睡觉,简直困死了,“景泽的势力太复杂了,死的那个人是个内侍,谁也不知道他是为谁传递消息,毕竟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谁会愿意为一张悬赏去死!”
“是啊,一命换一命,谁愿意呢?”
“所以他不是自杀的。”
“他必须是自杀的。”梦玉楼懊恼地摸了一把脸,“幕医师验过,算算时间,是在宫里中的毒,鞭长莫及啊。现在我们手上只有一具尸体,棘手地很,弄不好就被京兆府盯上。杀害内侍的罪名可不小。”
“定金呢没有足够的银子,黑市不会愿意冒险和朝廷作对。谁是付定金的人?”
“出卖客人,在他们一行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别把我梦家扯进去。”梦玉楼警告,按照花颜的性格,兴许真能抓到景泽黑市的幕后。“谁知道最后得到的答案是真是假。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树敌太多,为了你家药罐子。”
每一个黑市后面,都有强大的后盾做支撑,处于江湖的易牙黑市,其背后是一群亡命之徒,景泽的造缘阁,则是庞大的贵族操控着,买命,不过是生意的一支。
“只要对方筹码够多,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是眼线,你们的一举一动通通逃不过。不是我夸大,强龙难压地头蛇,不是空话。”说了那么多,梦玉楼闭眼就在椅子上躺了睡着。
花颜瞥了一眼沉睡的梦玉楼,兀自跨出门,中庭站着一人,白衣迎风,携佩剑负手而立,面容清朗沉稳。
“听见了?”花颜道。
那人不语。
“武将争权,文官牟利,自先帝五将军叛乱,君王猜忌,失了江湖人心。有识之士不愿家中子弟入朝为官,无能之士愈多,政事愈繁,如此反复,大厦将倾。可怜了我们小沧,无辜受累不说,还要冒着性命做事。”
“小皇帝想要借沧寐重新勾连起江湖,有人不愿意,先下手的自然是小沧。”
“你看上去不怎么担心啊,我还以为得花不少力气拦住你拆了造缘阁。”
“小沧在宫里比在宫外安全,如果连她都保护不了,他也枉自称朕了。”
“说得好听。”花颜不屑道。“连自家太后都护不住。”
之后几天,较之宫外的几人,沧寐在宫中安然自得,有她独断专行在前,太医们个个不敢轻视,再加上几番交谈下来,口中不服者,心中也默默认可了这位年轻女医。除却问诊,其余时间不是和太医们探讨,便是借了不少医家珍本在偏殿翻看。孤本难寻,在昏月谷的乘文阁留下的遗憾,居然在皇宫内院得以补全。
照顾起居的宫女不得不深夜看询,最怕她睡昏了头,倒了烛火。但见她黎明将至依旧精神抖擞,也稍稍安下心来。
在晨光明媚的清晨,沧寐被允许出宫,由风逸卿亲自护送。
一路,二人无话。
阔别多年的风府重新出现在眼前时,并没有怀念之情涌上,沧寐跳下马车,孜蹦到她身上。下人接过风逸卿的缰绳,忍不住偷偷看一眼这位面善的姑娘。
“娘已为你准备好了房间,你的行李...”她的行李未免太少了些,仅药箱一个,包袱一只。
“二夫人美意心领了,你们自便。”沧寐不想离风逸卿太近,兀自离开。
杂物房靠近下人居住的地方,这里原来也住着人,现在用来堆放不必要的东西。手指抚过槐树上的疤,她年幼多病,母亲听道士言,种了棵小槐树以招祥瑞,后来搬家,听说一向温顺的母亲强硬要求带上这棵槐树,然后就住进了现在的杂物房,守着这棵树。
树已成荫,物是人非。
“堂堂风家二小姐,你要住在这里,传出去岂不是笑我风府苛待于你。”风逸卿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住在这种地方的,同僚诟病不说,陛下心中作何想,他们不得不考虑。
“我住了多久,你又不是不知道。”沧寐反讥。
“今时不同往日,莫要误了大局。”
“说来听听。”
她讥笑之意明显,风逸卿自然不会解释。
风逸卿无可奈何,想来她也不可能独自将杂物房整理出来,入夜后终归只能睡进新房间,只吩咐管家盯着她,莫生事端。
管家也尽职,搬了根板凳盯梢,只是某一瞬被白光晃眼,不得不遮面躲避,再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