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南疆蛊
辰夙抱着沧寐,沧寐抱着孜。他身形矫燕一般掠过屋顶,再落下,已到风府之外。
“你再不放开我,可就有人来了。”辰夙轻笑。
“那你记得把脸遮起来,”沧寐抱紧了他的脖子,开完玩笑,沧寐松开了手,双脚落地,孜已经跳到辰夙肩膀上。
辰夙摸了摸孜的脑袋,孜拿湿漉漉的鼻子蹭他,惹得他一阵嫌弃。
“此途危险至极,你回昏月谷。江湖庙堂的纷争,不要牵扯进来。”
沧寐拒绝:“我来这里有我的理由,你在做的,何尝不危险,我不拦你,你也不要拦我,好吗?”
辰夙依旧不允许,沧寐愠怒。
辰夙明白,自己无法动摇她的决心,即使将她送走,难保她不会以其他方式回来。
“何况陛下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我是我父亲亲手推上台面的,我还治好了太后,箭已在弦上,回不了头。”
这些辰夙都知道,可真正不肯回头的,是她的心啊。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辰夙望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答案。
“我也很想问问你,这么多年为何一直这么执着。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沧寐绕到后门回去,管家像见了鬼一样,他不止惊动了姜氏,还有正要回宫履职的风逸卿。结果当事人自己回来了,管家被训斥一顿,内心百感交集。
这一来,也不必监视了,反正无用。
姜氏久不见沧寐请安,命奴仆再去唤沧寐,沧寐直接以无暇为由拒绝。
去了也是看姜氏立威,一来一回不知会费多少时间,宫中看来的医书,还有不少没能消化,哪有空闲看戏。
姜氏为立当家主母的威严,索性断了她的粮,缺了她的被,下人不敢忤逆,一一照做。
风敬之受皇恩早早归家,沧寐正出去觅食,寻不见她,又有姜氏扇风,当即命家仆备好训诫尺。
“我不回去。”吃饱喝足,孜撒丫子满房间跑,听见主人说话,扭头看了一眼,继续上蹿下跳。
“你家来要人,不好不给。”花颜掂量擦拭手里的刀,“刚教你的几招,会了吗?”
沧寐比划了两招。
“你要是个师弟,我真想一脚踹你脸上。”花颜托着他英俊的下巴,“师伯究竟教了你什么?年年混进新弟子选拔,也不见多少长进,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师父教过我‘步生莲’,还有‘遥云剑法’,还有...”
“谁问你这个了。你会什么难道我不知道?”花颜拍死她的心都有了。“还你小师姐。”匕首入鞘,凌空飞入辰夙怀中,“自己的师姐自己教。”
辰夙乐意之至。
“回去多加练习,”辰夙送她到门口,“你自小体弱,根基不稳,花颜教的这几招防身最好。还有,遇事冷静,若碰上气不过的,来找我,千万不能硬碰硬。”
沧寐一一点头。
再看风府大门,已立着四个家仆,个个手持杖戒,辰夙见状,将她护在身后。
“二小姐,老爷在祠堂等你。”
二人对视一眼,沧寐率先前行,辰夙想陪着她,被拒绝。
祠堂烟火袅袅,蒲团之上的男人虔诚而庄重。
沧寐在祠堂之外等着。
“还不进来叩拜祖先。”风敬之沉声道。
沧寐不动:“女子不得入祠堂参拜,还是父亲教我的。”
“你救太后有功,允你上香。”
“无规不成方圆。”
“让你过来就过来。”风敬之脸色阴沉。
沧寐以极致的冷漠回应。
“带过来。”
得了老爷的命令,家仆们伸手来抓,四只手抓了个空。两人无法抓住,另加入二人。
八只手同时伸来,沧寐也不敢马虎。
眼前白影一道,四人已捂着小腹,痛苦地倒在地上。
辰夙挡在她的身前,任风敬之怒火滔天,不动分毫。
“在我风府随意来去,就是昏月谷的教养?”这么多年来,在府上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人,此时他的威严被冒犯,可想而知他有多气愤。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风府,不见得是你的。”辰夙说道。
“哼,”风敬之望向辰夙身后的女儿,冷笑道,“可是她,”风敬之指着沧寐,“是我的女儿,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为她寻好人家,年轻人,不要坏了我家女儿的名声。”
“风大人未免太小看人了。”辰夙讥讽,他攥紧沧寐的手,恨自己不能时刻护她,让她被这些人轻视,“小沧因何而来你我心知肚明,你想牢牢抓住小沧这跟登天绳,可有想过绳子的两端不是在你效忠之人手中,就是在你敌对之人掌下,谁胜谁负,皆看小沧的意思。”
陛下势微,朝中大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