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榭夜行
不在昏月谷的日子里,各药铺送来的账目由师弟代劳,好好的少年愣是瘦了一大圈,见到师兄好似见到了救星。
也难怪,除了看账本,还要跟着掌柜进货问价,以及处理病患纠纷,还要顾及日常训练。师姐在时还好,药铺基本风平浪静,货价这一块师姐如数家珍,也不需担心。师姐一走,市面上的药价突然像海浪结冰一样,高高涨起,然后一动不动。
原本合作的药庄坐地起价,要价整整翻了两倍。市面上出现囤积居奇的情况,药铺药价只涨不低,昏月谷名下的几家谷主勒令不得跟风涨价,一来穷人确实买不起,二来作为该地领头者,昏月谷动摇了,会有更多人更多药铺跟上,小本经营的根本无法在大势中存活下来。
可药价不涨,病患愈多,终是僧多粥少不可长久,谷主轻飘飘一句你师兄们会想办法。
可是师兄们不知身在何处啊!
在心惊胆跳的半个月里,终于熬来了花师兄,温师兄与小师姐。
师姐师兄回来了,不管什么事总算有个高个儿的顶着了,身上的担子瞬间轻了好多。
当一车车药材停在药铺门口,更是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几乎要随风飘走。
“去查查,谁在破坏规矩,”沧寐将两个月的账目飞速看了一遍,“我们原先定的那批药,最后卖给谁了,还有,对不听调令,擅自高价售药的几家,以后不必合作。”
温羽应是,心知那几家怕是得改行了,虽说商人逐利无可厚非,但身在昏月势力范围之内,就该遵守昏月谷的规矩。岂有受着昏月谷的庇护,又在背地敛财的道理。
“那以后我们的药材...”
“从这两个庄子购入。虽然路程比那几家远些,但价格可以低三成。考虑到路途中运输对药材的影响,对各家药材输送路线需要做个调整...”
“当初路线是辰师兄定的,不如等师兄回来再做决定。”
“先试两家。”
之前的路线皆平顺,突然换了底下人又该叫唤了。温羽开始烦恼起后面的事。
这边沧寐也烦恼,师父将药铺的主掌权给了辰夙,她作为副手,对生意经一窍不通,所有事务都是辰夙在操心,这也意味着手底下的人基本使唤不动。
辰夙约莫是有一阵不会回来了。颜哥忙着其他事。
唉,再推个能管事的师弟吧。
新任吏部尚书与刑部尚书前来述职。
上一任吏部尚书因失职停职,随着调查的深入,代尚书,也就是风敬之查出更多吏部尚书受贿之事。
当上一任吏部尚书摘下官帽,嘴里还问着家仆:就是扣下了一道折子,怎就万劫不复了呢。
白阑城县令一面拟文书上报朝堂廷,另一面借刑部尚书之手。
现刑部吏部双管齐下,务将牵扯官员及罪犯拉到天光之下。
借白阑城之事,风敬之将涉事之人换的换,贬的贬,纵有不服的,一时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刑部那处,则翻出往年案卷,与新证词一一比较,再在可疑之处深究。刑部还派出仵作及主事协助,对案情进展帮助颇大。
二人同来,却未同往。天正膺留下了刑部尚书。
“太后身边的人未有招认,倒是从屠索口中拿到一份名单,屠索认为这些人有难耐养出子母蛊。”梦尚书递上按有屠索手印的纸,纸上名字不出十位,“据屠索所言,子母蛊的子蛊一旦破体而出,将会寻找与宿主有亲缘关系的人。臣斗胆猜测,谋划此事之人,要的不仅是太后和陛下的性命,还有国丧之时必要赶来祭拜的王侯。若皇室殉难,天下难安啊。”
天正膺对此微微点头以示认同,眼睛未曾离开黑墨白纸。
纸上有一个人的名字并不陌生,现正在太医院当差,救治太后之时还因用药不妥被打入大牢。
“孤山老鬼?”
“是位奇人,不知其名。江湖人惧之,称其为第一毒师,自困南疆孤山已近十年,外号孤山老鬼。”梦尚书为其一一解惑,“幕轶在南疆长大,颇通虫蛊之道。来中原寻亲,居住于榭夜山庄。此番也来了景泽。”
“无名,两年前夺得医典魁首,后受长恨庄庄主衣钵,名噪一时。此人专为贫苦人家看病,诊金多少全凭心意。在百姓之中声望极佳,有庄子甚至立了长生祠以叩拜。”
“还有一位也是不知名的,屠索曾去过南疆请师父孤山老鬼出山,可惜铩羽而归。那一回他得知有人曾来过孤山,并成为了孤山老鬼的徒弟。孤山老鬼收徒,一律一块黑石佩,一本秘籍,一份毒药。也不亲自教导,旦看天赋秉性。故而连屠索也不知孤山老鬼最后的徒弟是何人。”
“剩下两个是南疆长老,皆已近百。臣已派人前往南疆查探。若真与南疆有牵连...”
“南疆所处之境不可失。”
“陛下所言极是。那朔昭公主那边,还要继续查下去吗?昏月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