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九·春

京北公安大学。

那就是，以后要成为警察了吗？

邱玉默不作声。

自从连胜去世后，她私心就认为警察不是个好职业。当然，它无私奉献、敢于担当的精神值得学习，但从家人的角度来看，还是希望安全为主。

“那以后你准备走哪个方面呢？”邱玉顿了会儿，突然开口。

“具体的话应该是技术方面。现在的科技越来越发达，罪犯也在更新自己的技术，破案难度也会加强。”

邱玉频频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几分：“那你这个还是很有用的。”

“连恬呢？”他看上去像是随口一提，视线落在连恬的脸上，很快移开。

连恬没作声，她还没敢给邱玉说自己的想法。

只听见邱玉说：“看她自己吧，不过我觉得女孩读警察的话，危险性太高，还是读个教师、会计最好，稳定又轻松…..”

胥闪也没再说话，只是吃着自己的饭。

京北公安大学。

这还是连恬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有人提起它。

转眼到了除夕这天。

连恬已经在家里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却没有收到一条来自宁放的消息。

她对他一无所知，这个企鹅号是两人唯一的联系方式。

最后一条消息，是说的他会回来过年。

然而，今天就是过年当天。

“恬恬，你帮妈妈去楼下买瓶酱油。”邱玉从钱兜里抽出钞票，递给她。

因为胥闪总是在这边吃饭的原因，现在两家人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好，胥闪的父母离了婚，他跟着爸爸，这次邱玉索性就叫上两人一起过来吃年夜饭。

“好。”连恬接过钞票，走下楼。

没有墙壁和玻璃的隔离，外面的世界一下子放大，鞭炮声、欢笑声、滚烫的油锅里翻炒着菜……

她一边走，一边听。

到了小卖部门口，老板在外面搭了整齐一排的木板，上面都是红色的鞭炮、烟花、对联。

春节的气氛已经被渲染到极点。

连恬没再看，只浅浅地扫了一下，进了小卖部的大门。

径直往里走，第三排，酱油。

连恬挑了瓶常用的酱油，走到收银台，把钞票递了出去。

“诶，恬恬。”现在看店的是老板娘，她和邱玉的关系不错，此时热情地说，“要不要拿点烟花回去放？”

“不用啦。”连恬回以笑容，接过钞票，逃也似的离开。

烟花。

已经没有人会和她一起放烟花。

-

这个想法在当天晚上就被另一个人打破。

胥隋和胥闪往年的年夜饭都吃的格外简单，两荤一素一汤，再配上春节联欢晚会一起食用。

这次受到邱玉的邀请，也不好意思空手过来，就买了些补品和烟花。

补品是给邱玉的，烟花是给连恬的。

“闪，等会儿吃完饭你跟妹妹可以一起去放烟花。”

没等胥闪回答，胥隋又露出笑容，转头对连恬说：“恬恬，到时候你就让胥闪在旁边放，你负责看就行。”

胥闪：“……”

如果要用一个表情包形容胥闪此刻的表情，那就是一脸黑线。

连恬忍俊不禁，点了点头。

年夜饭结束，胥隋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主动提出自己洗碗收拾，胥闪和连恬上楼放烟花就行，邱玉则在大厅看春节晚会。

“走吧。”

胥闪提着红色的大口塑料袋，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一点儿没有即将要放烟花的兴奋感。

“马上。”既然要出门，外面又冷，连恬把雪地靴拿出来，又回房间找了双手套。

到了楼顶，是一整片空地。

没有去年的大雪，也没有大雨，但天气好像更冷了。

冷到水泥地上，有了一道裂痕。

胥闪蹲在一边，把红色口袋放下，回头问她：“连恬，你要哪个？”

连恬也凑了过去，从里面拿出：绝地求生、一飞冲天、罗马烛光、繁星点点……

实话说，光是看名字根本看不出来都是怎样的。

她随便指了一个，看上去是个要上天的。

胥闪点头，真就像个烟花负责人，掏出打火机，“啪嗒”一下。

引线燃起，燃尽。

“咻——”

在天空里炸开，五彩斑斓，融入夜色。

好像是真的过年了。

连恬望向空中，又回头看胥闪，她想说话，发现胥闪根本没有闲心看烟花。

他像个正经的守卫，一动不动的把持住烟花，看上去有些紧张。

“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