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又修出本命字了?
来。
然而这终究是一个方向,总能试出一些正确的。
只要有正确的,这功夫就不算全然白费。
对凡人来说,绝对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必要做这种事。
但对修士来说,他们很多时候做的事就是这么枯燥且唯一。
苏东甲看着各有意识却又通力合作的各部位,心生感慨。
她们本是白黎身体的各部分,在没产生各自意识之前,都听头脑的指挥,受心脏的钳制。
如今一朝产生了自我意识,却还甘愿冒着失去灵体、被彻底吞噬的风险通力合作,助本体重塑。
不是心脏,却一“心”做着“齐心”的事。
而心脏,与只想“单干”,自己当老大。
何为“心”也?
苏东甲喃喃自语:“心之属,脏器也。‘心’字,形也。
心接周身血脉经络……
心主思,思虑绵延。
主情,七情六欲。
心可为生灵之基,缺之不可,是卧心。
心也可为情绪,于修士来说可摒弃,情、惧、忧……
发自内心之思,亦可为恭、忝……”
苏东甲有感而发,嗟叹不已。
再联想到青狐白黎之前说的昔年种种,她于晏流苏从“情”郎到仇“恨”,再到双方“处心积虑”地想要对方彻底消失,皆系“心”之所思。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白黎的心脏早已变心,没变心的却是她身体的四个残肢!
“心该是矢志不渝,还是擅改操易节?”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
苏东甲暗暗攥拳。
他发现,“心”不像“君”那样有明确的界定标准,也没有明确的答案。
三点一勾的字比君更简单,却无一笔直来纵往。
“点点痕迹,薄薄心膜包裹,却成了世间最为难测之物……”
苏东甲喃喃说出这句,情绪也跟着变得复杂。
此时此刻,苏东甲双眼迷茫,心底泛起莫名悲怆。
为白黎因情所伤,因其心脏的“背叛”……
不到片刻,这悲怆又变得极为愤怒、仇恨——既为晏流苏杀妻逼女,也为心脏的苦心算计。
他咬牙切齿,暗暗在心底念叨:“你们想要如此,我偏不让你们如意!”
苏东甲下意识看向白黎残肢。
见到她们正通力合作,心底又生出些许欣慰。
即便世间再多背叛,也还是有人愿意让他看到那些闪光的品质……
苏东甲好无所觉。
随着他情绪的变化,他体内、体外也都在悄然发生变化。
体内,【本命字鱼】再次变得活泼,摇头摆尾,仰头看“天”。
它嘴巴一张一张,吐出泡泡,从“上空”吞入五颜六色的絮状物。
体外,原本还在逆推的残肢们纷纷停下,齐齐“瞥”向苏东甲。
以苏东甲为中心,禅房内刮起了一股极轻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风”。
这风如清泉流水,缓缓在残肢们的心头流动,叮咚作响。
左手忽然开口:“我为何感受到了淡淡忧伤?”
左脚声音冷冽:“晏流苏这狗东西、负心汉、薄情郎,他该死!”
右手劝慰道:“没事没事,等我们几个逆推出神通,一切都还有希望……”
唯有一双碧眼,目光幽幽,若有所思。
禅房外,静坐院中的柳白忽然生出莫名烦躁,茫然四顾,不知所以。
他心生警觉,急急屏气凝神,以儒家浩然气压下这股悸动。
转瞬间他似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禅房,面露惊容:“东甲!”
苏东甲这是要……要修出第七个本命字了?
报业寺礼佛堂内,正入定礼佛、神色恬淡的僧佛们一个个忽然变了神色。
有面露恬淡微笑的,有面露愁容、满脸悲苦的,还有愤然起身、怒目圆睁的……
佛殿内,正在上香的凡俗变化更大。
或痛哭流涕,满脸悔恨;或猛然起身,指着佛像大骂;或望着狰狞罗汉,惊惧后退……
种种举动,不一而足。
藏经楼上,方丈慧可拱起的背稍稍站直,目中精芒四射。
青衫客看着手中隐隐悸动的“梦”字,面露惊容。
几乎是瞬间,他左眼之中就再次显出苏东甲的场景来。
此时,
苏东甲周围的“风”已经浓稠如实质,将白黎四个残肢都笼罩在内。
左脚正张狂大笑。
右手欢欣摇动,隐隐幻化出一个美人轻舞的异象。
左手摇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