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囿咫尺
风泽杳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弯起来,道:“不用找。”
问觞:“嗯?”
风泽杳:“我们刚刚就见过。”
问觞回忆了一下:“!?那个黑不溜秋的是青龙??”
风泽杳:“不准确。它是青龙幻化出来的一部分,真正的本体不在这儿,但是如果想看后面的记忆的话,有它足够了。”
第一年上元佳节,对人间向往已久的凤凰早早地就出了门,青龙本想邀凤凰一起游街,奈何凤凰太过兴奋,很快就不见了影。他在灯光交错的大街上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在路旁猜灯谜的凤凰。她猜得很认真,看得出来的确很喜欢这个游戏,也许是入神了,顺着花灯就移到了人潮涌动的路中间。青龙不忍打扰她,于是悄悄使了个法术,在她的周围拦了个似有似无的小结界,周围的人自然而然地绕过她前行。
凤凰猜了多久,青龙就守了多久,直到一个英俊的白衣男子越过了结界,拜托她让个路。
这个男人应该是武将出身,轻而易举地越过了他设的结界。
这是人间的节日,他贵为神兽,就算不为人间降下福泽,也不该惊扰凡人,所以那道结界设得微乎其微,却也恰到好处,虽一定程度上可以隔绝外人,但若真想破,也不是一件难事。
那一日,他只轻轻睨了一眼齐平,待他走过去时,又设了一道新的结界而已。
后来,凤凰去护城河边放花灯。行什正好经过,他便拜托行什交一盏花灯给凤凰。
凤凰在前望着花灯布满、宛如星河的护城河。
他躲在桥后的暗处,悄悄看着凤凰。
行什回来后说,凤凰许了一个很博爱的愿望。
青龙心想,虽然不是有关凤凰自己的愿望,但既是博爱的愿望,实现了就是功德无量,福泽绵长。于是二话不说,上天庭祈愿去了。
接待青龙的是天庭二品神官,掌管太华一片的水神,所有河灯里的愿望都是由他审阅和显灵。话是这么说,任务也是这么分配,一个神官管一片区域,但神官干久了难免懒散偷闲,许多年的祈愿都没有管过了。
一个称职的神官虽然不能随意干涉人间事,但凡人在特定佳节向天祈求的愿望都算他们要处理的公事文书。于公于私都美哉的祈愿,神官该显出法力帮上一帮,完成的愿望越多,人们对神官的信仰也更深厚,人们的供奉和诚心会帮助他们滋养更多的法力。
本来是两相成全的美事,可是太华水神自从有一年因醉酒忘了处理祈愿之后,每一年的祈愿就都不处理了。
第一次忘记降临福泽,他本是胆战心惊的,后来发现凡人依然傻乎乎地供奉着他,信仰着他,索性第二年的祈愿,也视而不见了。
每处理一桩祈愿,他的法力就要消耗一番,一整年的祈愿都搁这上元节一天涌上来,往年每一次都累得他苦不堪言,如今发现就算不这么累,人们照样供奉着他,而人们往河里推河灯,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习俗罢了。
那些凡人,连天神的面儿都没见过,又怎么知道该去怪罪谁呢?
太华水神,就这么逍遥自在了几十年。
直到青龙找上门来求一桩祈愿。
太华水神懒了几十年了,遇到这种事根本不想搭理,可奈何青龙贵为神兽至尊的地位,总得顾着几分薄面,草草地应了就想打发走他。青龙亲耳听到他的允诺,高高兴兴地走了。刚走到宫门外,灵敏至极的耳朵就听见水神讥诮的嗤笑声:
“愿望?本上仙多少年没干过这种蠢事了。求的什么?哦,还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无趣,无趣。”
“水神大人......这是神龙大人亲自来求的,您这回要不就破了例,帮他一回?”
不知什么时候,连原本分配下来的公务做起来都成了破例。太华水神丝毫不觉,把花灯里的字条随手甩到地上:“龙神?再怎么说都是畜生出生,他要不是当年受仙君点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爬呢。到时候就跟他说,‘命数不可违,一切都是天意’,这样的套话可不是嘴到擒来?”
小神官嗫嚅着,没敢再出言相劝。水神伸了个懒腰:“我这一身的法力,可不能浪费在这种无用的地方......”
“唰!”
话没落音,一道金光从殿外宛如离弦之箭射来,直冲水神面门!
太华水神慌乱之中一个侧头,堪堪避过,可金光还是在他侧脸留下一道黑印。
青龙高大威猛的身姿转瞬间冲到他面前,掐住了水神的脖颈。
水神惊慌地看着眼前戾气横生的面孔,喉咙像被堵住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
青龙满面阴鸷,喉咙里压制着翻涌而上的怒气,低沉道:“你帮,还是不帮?”
受到求生本能的驱使,水神不假思索想开口说帮,但混乱之中,他发现青龙掐他脖颈的那只手似乎还留有余力,并不是真的想把他掐死,他突然意识到,青龙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