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
耶步感觉脖子一松,料想是风泽杳解了穴,连忙小声道:“这地方太吓人了。”
问觞:“你先下来。”
耶步不情愿地从风泽杳身上下来,嘟囔道:“你真小气。”
问觞还没琢磨出来这个“小气”的门道,就听风泽杳道:“明早问问老人家,看能不能找到去下一座城的方法。”
问觞应声说好,举了举烛台,想着找个小桌放下。风泽杳伸手过来道:“你去歇息,我来。”
问觞顺从地把烛台递了过去,看着风泽杳的脸在火光下一点点清晰起来。风泽杳借着一豆灯火在乌漆嘛黑的小屋里逡巡一圈,总算找到了能搁烛台的小木桌,弯腰轻轻将烛台搁下了。
问觞靠墙坐着,在一旁黑暗里盯着他温和的眉眼,他弯下腰的那一刻,火光猛地跳动了一下,以最亮的程度映亮了他的半边侧脸。
问觞定睛一瞧,低声呼唤道:“风兄!”
风泽杳往黑暗的角落里看去,耶步则是连忙“嘘”了一声。
问觞只好噤声。风泽杳循着声音的来源走去,走着走着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裤脚:“这里。”
风泽杳坐下,不料一只凉手突然贴上了他的耳垂,还用指节轻轻碰了一下。
问觞:“我看你刚刚耳朵红得很,以为是被火星蹦上了。”
如果说耶步刚才那句“小气”只是小火星,那么她这一下简直就是燎原大火,一下子让他烧了起来。如果能看见的话,问觞就知道他现在有多羞赧无措了。
风泽杳喉结微微一动,熊熊烈火已经从胸膛烧了起来。耳垂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仿佛触到了麻筋,麻麻地传遍了大脑,搞得他整个人都不利索起来。
他感觉嗓子发紧,好半天才稳住气息,镇定地回道:“没有。”
问觞在黑暗里点点头,又道:“我们将就一晚吧。风兄,左右没个床,可以借我靠一靠么?”
半天没听到风泽杳应话,问觞以为他没听见,正想再问一句,风泽杳突然开口道:“可......可以。”
耶步震惊地把头伸过来:“我靠,风大侠,你会结巴?你还会结巴?”
问觞把耶步的头摁回去,往风泽杳靠近了点,靠在他肩膀上闭目休憩了。
这边睡得踏踏实实,那边却早已兵荒马乱,溃不成军了。
第二日三人是被老奶奶趿拉着鞋的声音惊醒的。由于连窗户都被黑纸糊住了,这间屋子不论白天黑夜都黑漆漆一片,白天的时候稍微能透一丝丝光进来,可惜这点微光难以辨别天是几时,总让人以为时候还早。
问觞连忙起身,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奶奶,早啊。”
老太太一顿一顿地转动脖子,没应话。
“奶奶,”问觞继续道,“您知道如何去下一座城吗?”
老太太的身形停住了,浑浊的眼里慢慢找到了焦距,问觞上前一步,微笑着又问了一遍:“您知道,如何去下一座城吗?”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话,但给人的感觉却迥然不同。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慢慢颤抖起来,拖着喑哑的尾调开口了:“做什么?”
问觞看着她,眼尾一弯,盛满了深邃的光。
“救你。”
一炷香之后,三人鬼鬼祟祟地朝城心宫殿奔去。
“问大侠,你那话什么意思啊?”
问觞一张嘴就吞了一大口寒风:“我哪知道。我瞎说的。”
耶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瞎说的!?你瞎说的!?你怎么敢!?”
问觞脚尖一使力,在高墙边缘翻了个儿,一跃上了另一堵高墙,踩着风呼呼前行:“‘救你’这种话用途很广泛,而且效果极佳。我左看右看这老太太都不太正常,肯定过得不如意,就这么试探地问了一句,没想到给蒙到了。”
耶步目瞪口呆:“所以你根本没看出来什么,就故作深奥地说这么一句,让她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
问觞脚下生风,侧过头来,眉眼一弯:“对啊。”
耶步一阵恶寒,连忙转过头去:“你别这样对我笑。我害怕。”
问觞转向另一边,笑眯眯地对风泽杳道:“风兄,我一笑值千金的,既然他不识好,那我就笑给你看吧。”
“便宜我了。”风泽杳道。
他这话一点都听不出嘲讽的意思,反而是真诚极了,好像心里就觉得她的笑容有那么可贵似的。倒是说得问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三人嗖嗖地来到宫殿侧边的高墙下,跳到一半突然发现围墙下边有人,连忙趴在外墙上挂住了。
“最近要加强防备了,听说有外来人溜了进来。”
“什么?这地方怎么会有人进得来?”
“据说是两男一女,把看门的那两个个劈晕了进来的。还真有两把刷子,那两个可都是练过的!”
“难怪最近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