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测
风泽杳离开的第三天夜里,问觞被一道惊雷声惊醒。
寂静的深夜里,这惊天动地的雷声像在鼓膜旁扔了一块炸弹,毫无预兆地爆了炸。问觞心跳骇然停滞,愣了足足半晌才反应过来,躺在榻上用力的喘着气。
还没从这道惊雷里缓过神来,一道闪电如蓝色的长龙一般曲曲折折地蜿蜒到天边尽头,刹那间黑夜如同白昼。不出所料的,第二声炸雷贴着头皮轰隆爆响。
她坐起身来,看着外面赫然卷起大浪的东海,心里不安起来。
天有异变,将有不测。
她皱着眉头坐在榻上,紧紧盯着屋外的狂风呼啸,尘土乱飞,睡意全无。正在此时,屋外想起了敲门声。
“谁?”
“问大侠,是我们。”屋外传来焚临阡的声音。
她起身披了件外衣开了门,就见那三人神情肃穆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问觞:“怎么了?一个个这副表情。快点进来。”
她转身点了几根蜡烛,屋里才慢慢地被橘黄的光芒照亮。耶步连忙问道:“问大侠,你还好吗?刚刚打了好响的雷。”
问觞啼笑皆非:“我这不好好的么。随便坐啊,别客气!”
“......”耶步道,“你搞得好像这是你家一样,还随便坐。”
“哈哈哈,反正都被我住了,我就暂时享受一下有家的感觉。”问觞不和他们见外,爬回榻上盘腿坐下,“我看你们这幅样子,嗯......苦大仇深的,怎么,被雷声吓到了?”
“什么啊!我们是怕你害怕才过来慰问一下你的,你还取笑我们!”耶步没好气道。
问觞哈哈道:“那就多谢了。害怕倒没有,就是挺烦的,扰了我好梦。差点就啃到那一根鸡腿了。”
焚临阡:“问大侠,我感觉不大对。”
“嗯,是不大对。我刚刚也在想这个。”
焚临阡哑然:“......那你还一副乐颠颠的模样。”
“不对归不对,但不能影响我心情好啊。”问觞道,“一般大难降临之前,都要这么象征性地刮个风打个雷。但是打了雷下了雨不一定就代表有灾难降临。”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正常天气现象?”
“不啊,我觉得这挺邪门的,搞得我心里有点慌慌的。我不信什么天象,但是信我心里的感觉。”
“......那你刚刚还说什么下雨打雷不一定有灾难降临!?你说这个想代表什么!?”
“哎呀,有哲理的话还是要说一说嘛。智慧是不能吝啬的。”问觞笑眯眯道,“当你不能确定一件事情能不能发生的时候,你就要说一些这种模棱两可又看似斟破世间大道的话,说错了的话也能圆回来,说得对那就白赚啦。”
焚临阡沉默半晌,最后喃喃道:“大半夜的,我竟然不睡觉在这里跟你讨论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慕青玄呵呵地摇着扇子:“总而言之,这天气反常得很。”
耶步打了个寒噤:“青玄哥,这么冷的天你还摇扇子。”
慕青玄啪地收起了扇子,莞尔道:“实在不好意思,扇子在手上,不摇两下总觉得不舒服。”
问觞:“我也感觉不大对劲,就是直觉。这事情拖得越久,我心里越不踏实,何况那边已经掌握了感召残识的方法,留给我们的时间大大缩减。......对了,风兄怎么还没回来?”
焚临阡:“照风大侠的意思,大概两天前就该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变故。”
问觞皱起了眉。
焚临阡宽慰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风大侠那么厉害,一般人伤不了他的。或许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毕竟出门在外这么多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
问觞抱着胳膊,缓缓地仰身,靠在背后的凉墙上,看着屋顶低低道:“虽然说他厉害,但他到底是什么程度,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总觉得我很了解他,但其实我连他是哪里人、家在何处都不知道。现在我们分开了,我都不知道该上哪里找他。”
焚临阡道:“风大侠不说定有不说的道理。我们就听他的,在这里等他回来就好。你不必太过忧思。”
问觞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等他一回来,我们就出发。”
不料第二日,就发生了变故。
四人在小渔村闲着也是闲着,便提议去黎城帮村民们置办衣物和器具。渔村的百姓上一趟黎城要花费不少时日,好不容易去一次带着物资回来还总被半路杀出来的土匪强盗给掳走。于是四人从村长家里拉了辆车让大聪驮着,去黎城买东西了。
几人修为高深,使点气儿在脚下,步程就能快得生风。不消半日就进了城。
问觞和耶步去买御寒的衣物,焚临阡和慕青玄去买器具。
黎城的街上很热闹,挤挤攘攘看不到头。问觞走过一茬接一茬的人群,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