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19
眼就能将人看穿却还要陪着他们在这里玩这些小孩子间的小把戏。
江端蠕了蠕唇,看了眼许宁,打了结的眉头没有松懈下来,欲言又止。
面对钟鸣明显带着压迫感的眼神,许宁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伸手抓着江端的衣摆拖着他就往楼下奔去,只丢下了一句:“师父再见。”
风风火火,冒冒失失,没有半点尊师重道的样子。
钟鸣站在原地收起手肘,瞧着他们飞速狂奔的样子,止不住地轻嗤了一声,表情上看上去很是不屑的样子,半拉着唇角。
“你这样,”江端被她拽得只能脚下疯跑地跟着她走,面色有些不悦,“老大会不高兴了。”
手里举着的伞没有五秒便被江端接手了过去,许宁的声音随着雨幕落在地上,大清早雨水夹杂着凉风,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止不住地往下掉:“他高不高兴是次要的。”
“你说什么?”江端把伞偏了偏,许宁的声音太虚他什么也没有听见。
雨水拍打着地面的声音很吵闹,激起的层层圈圈圆圆向四周展开的水圈,连带着将许宁的声也压了下去,声音落地时顺带被风卷走了大半。为了让江端听清楚自己说的话,许宁只得是扯着嗓子大声和雨水较劲儿:“我说,他高不高兴,是次、要、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与、案、件、有、关、的、线、索!”
逐字逐句,声音放大,一字一顿,砸向江端,丢在噼里啪啦作响的雨水里,在密密麻麻犹如银针般的雨幕里劈开了一条绝佳通道。
江端听了后摇了摇头,没有接这个话茬。他说的老大不高兴的意思是,找线索还是发现线索都要跟老大通个气,显然,许宁是没有行动前要打报告的意识,还是那种喜欢独自行动,如果行不通那就唆使一个,两人一块儿翻案的人。
许宁自然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刚才钟鸣都追着出来了,她也是丝毫没有要打报告的样子。这让江端忍不住瑟瑟发抖,他好像已经被划入了许宁共犯的行列当中。
“就在这里?”江端惊诧又不可置信地问了一遍。
抛尸的位置上架了个遮雨架子,原本还有个人守在这里,在勘察过原地没有留下有用信息后,外面又是大风大雨的情况下,只得是拍了照,就让人离开了。
今天周三,这个点路上的车流已经不算少了,两人脚步停在草坪旁,样子很认真像是在研究些什么,手上不断比比划划着些什么,画风看上去很是——清奇。
许宁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嗯。”
“······你要从这儿跳?”江端对许宁升起了一股敬佩,“以身作则以身试法”两个词,被眼前这个姑娘诠释得淋漓尽致。
哔哔——
路上常有车辆按喇叭,这道距离他们不算远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许宁张口打算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还有许久不见的风流公子——魏水星。
魏水星手里撑着买车时品牌爸爸的配伞,他也没来得及顾忌着自己脚上此刻穿的什么鞋子,淌着泥污水欻欻歘三步五步奔到了许宁和江端旁边。
“宁宁,”魏水星撑着伞站在许宁手边,嘴里头还喊着,“你站我这里来,他那个伞太小了,你看你衣服都湿了大半,快过来。”
“——?!”许宁转过头看向了声音来源,好看的眉头一拧,口气不是很友好:“你怎么又来了?”
魏水星眼看着沾着雨水湿润的衣服贴在她手臂上冻,伸手就想抓着许宁过来,语气有些难掩的强势:“什么又啊,你先过来。”
“······”许宁紧抿着唇,盯着这个破坏了她计划的可恶分子。
她在心底暗骂,他是不是有病?
和魏水星同在一把伞下,许宁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看了眼魏水星,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啊。”
魏水星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眼白浑浊布满了红血丝,眉宇间是肉眼可见的疲倦,这是彻夜未眠与彻夜狂欢过后的典型。
许宁了解地点点头,没有戳穿魏水星拙劣的谎言和表演,只是冷静地催促着魏水星走人:“好了,你现在看了,可以走了。”
“你舍得啊?”
“······”您是从哪一点上看出来我不舍得了呢请问?许宁从脸上挤出一个官方假笑,露出八颗齿的标准,不答反问:“不然呢?”
魏水星好似早已习惯了在许宁这里的自讨没趣,脸上没有恼怒的神色,似是邻家大哥哥地叮嘱了她两句,许宁笑容不变,一一接受了下来。
上了车后,魏水星盯着他们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扬着手耙了耙脑袋上的水渍。
收了手里来自魏水星的雨伞,许宁把伞交到江端手里,等到魏水星的车辆重新开进雨幕中,直至消失不见,许宁才继续了和江端所说的想法,也是她的个人计划,虽然还有半截是江端不会配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