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
“孩子终归是长大了;既这么着,挑几个清白伶俐的丫头放他屋里;不要那勾栏狐媚的,还是以学业为重。”
余氏暗暗下决心,这次殿试要给儿子议婚;必定要好好的挑,慢慢的选;选一个能给彦坤最大帮助的岳家;这点她有信心,彦坤是嫡子,凭他是谁婚事上,庶子越不过嫡子,没听说高门大户的小姐会配给一个庶子。儿啊,只求你争口气,下面的事,为娘一步步为你筹谋,举着你往前走。
周彦邦的院子里,下过雨的屋檐滴答着稀疏的雨滴。丫头春蕊一双手灵巧的翻弄的匙箸,从香盒里夹出几块香料,放在香炉里压了压;大爷不爱熏香,可入夏,院子里早有蚊虫冒出来了,于是她傍晚就熏上了香。这香料块子是霍香,薄荷,紫苏,菖蒲等制作完成,驱蚊安神闻起来沁人心脾,大爷往年夏天都是熏这种香。听说二爷那边用的都是顶好的香料,用再好的香料二爷也比不过大爷;想到这里春蕊愉快起来,打开窗子望着廊子上的鹩哥出神。她在惦记去了高府学堂的大爷什么时候回来;
春蕊心里暗暗恨着夫人,偏说高家的学堂好,又有小王爷做伴儿;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让二爷去呢?她又说自己的儿子贪玩蠢笨,给请了翰林老爷只教他一人,吃穿行用无不是最好的。她安的什么心思春蕊都晓得,都知那小王爷是个花下鬼,女人堆里的翘楚;没想到的是,小王爷没把大爷带歪,反倒是大爷竟然把小王爷带到正路上来;为了这个王爷跟老爷更加交好了,搬石头砸脚,白费了她一番心思。
说起她们爷真真是人中龙凤,外头老爷们都说爷的诗画对子是顶顶好的;虽说她是个丫头什么都不懂,但她自小服侍周彦邦,也觉得面子上与有荣焉;单单琳琅满目的书目已让春蕊产生浓浓的崇拜之情。她觉得大爷对她不一样,孙姨娘私下也对春蕊说过,待爷再大些,就收她为屋里人;她知道孙姨娘抬举她也是想通过她打听爷的事。她从小服侍他,眼看着爷越长越俊逸,眉目深邃,长腰宽背。爱慕、崇敬之情油然而生,她看爷像看天上的星星月亮,就算没有孙姨娘的许诺她也想留在爷身边,哪怕做牛马也心甘情愿;自己也快到了配人的年纪,如果能和爷……想到这里,春蕊羞红了脸,服侍的更加尽心尽力。
爷只有一样不好,太冷了,没有太多表情。客气中带着疏离,他从不打骂下人,但小丫头子们都怕他,就是孙姨娘来也要看着爷的心情说话。春蕊私底下给他起了个绰号“冷面阎王”。
门口有了动静
“春蕊姐姐,爷回来了!”
听到小丫头卉香的喊声,小丫头五儿慌得打起帘子
春蕊急忙迎上去,闻到酒气,就知道他在外头喝酒了;脱外套,换常服,洗手净脸;而后端上一杯解酒安神茶,静静的捏着肩,力道不轻不重。
知道周彦邦今天骑马了,春蕊又吩咐丫头打热水,亲自为他除靴脱袜,洗脚按摩
“爷,您乏吗?姨娘才来找过您,坐了一会子,看您没回来就回去了。”
周彦邦今天喝了点酒,面色潮红,确实有些累了,眯着眼睛。跟着凌平川去了他府上,本来边疆军报,王爷和清客们各抒己见;后来又和王爷和他的清客们应酬恭维一番;不光经史子集要学,人情世故样样要学。没有人能帮他,周彦邦一直在规划着自己的人生。
“什么事?”
“姨娘说舅姥爷十分想您了,想见见您。”
舅舅?这是他西岭村上的舅舅,他算哪门子舅舅,不过是想沾着周家的光揩油。想见他?恐怕是想把他儿子孙应达塞给他一起读书吧。赚几两车马笔墨银子使,他家里也着实缺这碎银几辆;说起姨娘可真不省事,自己尚无一官半职,就要靠自己拉扯穷亲戚。周彦邦烦躁,不作答就代表不高兴。
春蕊给擦了脚,换上锦缎软鞋。
“爷,把内衫换了吧,今日骑马想是流了许多汗;到底还没入夏,吹了风,晾了汗,仔细着凉。”
春蕊是大丫头,只负责屋内,不做粗活,一双素手纤细白嫩。
微凉的手指触到了胸膛,气氛立马变得灼热起来,春蕊红了脸。停了下来,这样的事情做了很多次,这次怎会如此慌乱……
周彦邦有几分醉意,睁开了眼睛,鸦青的鬓发,低垂的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抖动的肩头,仿佛扶风弱柳,惹人怜爱。
“抬起头”
周彦邦命令她
这丫头眼波流转仿佛会说话,檀口欲言又止道不尽的妩媚,耳朵都红透了,羞涩中又低下头。
他握住春蕊的手,没有顾及她抖的更厉害了。
周彦邦喜静,不爱人打扰,丫头婆子小厮多在外面伺候,房间里只有他两人;袅袅升起的安神香中,红木家具闪耀着低调的光芒,春蕊恍惚中只到周彦邦青色的袍子。
拉扯,拥抱,靠近,欲拒还迎,呼吸急促,半醉半醒,借着酒劲事情发生的水到渠成却也司空见惯。
他是个正常男人,需要发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