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醒来

在中国飞船上，一群医生正在为一个叫衡郡的人冬眠结束做准备。

黑暗的世界忽然照射进来一束刺眼的白光，体温急剧升高，血液开始加速流淌，心脏像睡醒一样开始富有节奏地泵压，湿润的身体也来到了空气中。眼前的玻璃盖板缓缓打开，然后便是一双双手伸进来，托起自己的背，让自己坐起——这是多么久违的感觉啊！随着眼睛对光线的逐渐适应，总算是可以完全睁开了，不过完全恢复视力还需要一段时间。随之而来的是听觉，周围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尽管周围的人都在尽量小声的说话，但在衡郡的耳里还是有些难受了。视力恢复一些后，他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人把他抱到了一张可移动床铺上。然后便感到自己移动了起来，进入了一个房间内。

衡郡长得不高，但很聪明，还有点小钱。讲着一口十分标准的普通话。他笑的时候十分喜感，招人喜欢，但是板起脸来，老虎都要让他三分。心态很好，少发脾气，除了教儿子做题以外，基本上每时每刻都是乐呵呵的。

又过了大约10分钟左右，衡郡的各种感官已经和普通人差不多了，而且也可以做一些比较简单的事情了。他伸出手，拿到了床头柜上的眼镜——那是他刚冬眠结束就被放在那儿的。衡郡把眼镜戴上，总算是可以看清四周了：自己正躺在一个洁净的房间里，天花板上的柔光灯散发着令人舒适的光线。床铺旁边有两圈铁栏杆，围成一个长方形的环，床就是这个环上的一个点。而且，门口的那一截铁铁环好像可以收缩。衡郡目前还不知道这栏杆是做什么用的。除此之外，整个房间看上去很简单，但是令人很舒服，对于衡郡这种刚刚冬眠结束的人非常合适。他回过头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忽然亮起了一块屏幕，衡郡一眼望去，只看见一些汉字静静的躺在屏幕里，然后耳边便响起了字正腔圆的朗读声。广播读到哪里，屏幕上的字颜色就会变深，这很明显是在让刚刚冬眠结束的人回想起自己的母语。读完一篇小短文之后，系统变提示衡郡让他自己读一遍。尽管衡郡已经大概记起来每个字的读音，但是由于声带长期没有锻炼，声音也变得十分结巴。不过，系统并没有让他把一篇文章读得怎样熟练，而是读完之后马上换到下一篇，重复上面的步骤。就这样过了大约20分钟，衡郡终于能够与别人进行交流了。这时，他看见有一个人正靠在门口的墙上。

“老衡，你醒啦？”

衡郡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门口的那个人，“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刘……刘……刘羽庭！”

“哎，我就说嘛——你不可能会忘了我的！”刘羽庭对着衡郡竖着晃了晃食指，“我看你半天不说话的，我还以为你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呢！”

衡郡笑了笑，故作惊奇的说：“你是谁？那个北京军事基地里坐我旁边的那个小子，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刘羽庭这个人用“小子”这个词来形容，简直再合适不过了。说话很风趣，但有时候也会伤人，通常笑笑就过去了。头发很短，是成为秃头的“临界点”，人长得还算帅，不过他帅的时间会少一点——他的脸太逗了。但凡表情生动了一点儿，他就能让你把饭喷出来。

刘羽庭走了过来，门口的那节铁栏杆也随之打开。“来吧，做康复训练。”他来到床边，把衡郡扶了起来，“看见这两圈栏杆了吗？两只手撑在上面，在中间走走。”衡郡恍然大悟。说着便抬起了自己封尘多年的双腿，伸到了两圈铁栏杆的中间，双手扶着杆子，猛地站了起来。然而这双腿貌似并不想听他主人使唤。在有双手保持平衡的情况下，身体仍然像一棵树一样朝一边倒去。要不是刘羽庭及时扶住了他，可能自己就连床都上不去了。大概站了几分钟后，总算是可以在不用双手的情况下保持平衡了。然后便开始练习走路。刚开始也很不习惯，但很快就能正常走路了。

现在的衡郡已经能够自主离开恢复室了。“好，现在我要带你去参观飞船。”刘羽庭扶着衡郡的身子，带着他往门外走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同恢复室一样简洁干净，也是白色的，柔光灯镶嵌在天花板上，大约每隔3米就有一个。“这是2-1号走廊，也叫冬眠路，连接着大厅、冬眠室和恢复室。”刘羽庭说，“跨越号——也就是这艘飞船，它的所有走廊都长一个样。飞船分3层。1、2层各有一个大厅，而且走廊的方向都是朝着大厅，围绕大厅呈圆形分布。”

“这我知道。”衡郡说。

“然后——这才是重点，朝着飞船顶部的那条走廊，是那一层的1号走廊，每一层一共有7条走廊，序号是按顺时针排的。”刘羽庭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衡郡，又继续说了下去。“这些编号是它们真实的名字，我们也会给它取一些外号，比如冬眠路。”

说着，他们便来到了大厅。大厅呈圆形，地面和天花板的高度大约有25m左右。在1号走廊入口的正上方是一块大屏幕，大约10m长。大厅中心有一座电梯，是用来通往1、3层的。在电梯周围，是工作区，整个飞船的行动都在这里指挥。此时他们正在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