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收声。”
清元真人一挥拂尘。
整个崇华山顿时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阿疼瞪着两只眼泪还转在眼圈儿的眼睛,怎么用力,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来。
清元真人淡淡冲她笑了笑,“还闹不闹了。”
哼。
面上却乖乖的摇了摇头。
下一刻便发现舌头又是自己的了。
“承儿。”
“是师父。”
那千年寒冰脸敛首应道。
“紫风阁还空着,你叫人收拾出来给阿疼独住。阿疼,以后你便留在我这崇华山上学习道法心术,以后你跟着你大师兄,一切要听你大师兄的。”
“是。”
寒冰脸应道。
阿疼却炸了毛,抹了一把鼻涕,“喂,谁要留在你这破山头上做道士了,本小爷说要跟你学什么道法心术了吗?我凭什么跟着他,我又凭什么听他的?你这牛鼻子老道,用了什么歪门斜道,怎么本小爷什么都记不得了。”
“嗬,”
文成上人双手还胸摸了摸下巴,“这孩子好大的戾气。”
“谁说要你做道士了?”
清元真人一扬眉毛,“你这样子,就算要做,也要叫做道姑。”
“什么?”
八只眼睛牢牢盯在阿疼身上。
“瞧。。瞧什么??”
阿疼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得一瞪眼。
“你居然是个女的?”
丹阳上人啧啧奇道。
“是女的。。又怎么样?”
阿疼冲他一梗脖子。
“哼。“
丹阳上人一拂衣袖,“我先走了。“
再不走,不是被她吵死气死,便是要被她那一张花花绿绿的脸丑死。
“等等我—”
丹阳上人追在丹阳上人身后一起走掉了。
清元真人背着手,“很多事情,知之未若不知,无名,本就天地之始,天地尚且不知自己由来,你又何必执着呢。”
“你。。”
阿疼一时语塞,可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
阿疼一时语塞,可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
天地不知自己由来,那是因为压根也没人知道,她的由来,没那么悠久神秘吧,天地她可管不着,但她自己她总要弄清楚到底从哪来的吧,不过看样子这牛鼻子是不会告诉她了。
可是,她总要弄清楚自己到底从哪来的吧。
“不过也对,”
清元真人点点头。“你还不能立刻便修习术法。”
“承儿。。”
“弟子在。”
“带她去崇华山门脚下,学习术法须得修身养性,阿疼,你便从洒扫开始学起吧。”
“洒扫?”
阿疼一叉腰,“你这老。。老。。”
看着清元真人清俊的面容,结巴了半天,终究是对着那一头银色发丝叫了出来,
“你这老头儿,八岁孩童初入学时才要从洒扫学起,你在诳你小爷给你干活么?”
清元真人一挥拂尘,“你虽不是八岁孩童,但初入山门,就应从洒扫做起,若不听话,我便把你定在这崇华山顶,不语不动,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放开。”
一直定在山顶??
好汉不吃眼前亏,阿疼咽了口口水,“我干,我干还不行么?”
阿疼跟在那寒冰脸身后,一阶一阶的朝山下走,一个多时辰了还不见终点。
“喂,什么洒扫,洒什么扫哪里啊?”
阿疼气喘吁吁的跟在他后头,累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他却提着宝剑一身淡青色衫子走在前头,走得四平八稳气息均匀,不紧不慢。
任凭阿疼怎样问他,也不回头答话。
“喂,你聋了?”
阿疼又累又气,喉咙中干渴难耐,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
他倒也停下来,转回身,目光淡然的看着阿疼。
“瞧什么?”
阿疼没好气的瞪着他。
“师父令你到崇华山下洒扫,不得延误。”
声音倒是低沉清润又悦耳,只可惜语调平平,毫无感情。
“哦,肯说话啦。”
阿疼拍拍屁股跳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问了你半天不肯说话,我听到你师父说要我到崇华山脚下了,但是你没有说要我到崇华山脚下扫什么啊。”
想洒扫,山顶上那么大一顶道观,那么多间屋子,扫去呗。山脚有什么好扫的。
“你不说,我便不走了。”
阿疼作势又欲坐下。
这一次寒冰脸却任由她坐着,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淡淡然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