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清平乐

盈袖这里父慈子孝，一派融融，孔明灯很快就做好了。官家握着盈袖的手，亲自提了“平安喜乐”四个字。

提好了字，他又带着盈袖亲自到外面点燃试飞。孔明灯刚飞起来，就有张妼晗凄厉的叫声顺风传了过来。

“姐姐！”盈袖拔腿就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官家自然跟在后面，他步子迈得更大，走得更快，三两步就超过了盈袖。

前些日子，就在徽柔被皇后娘娘禁止去宫学的同一时间。瑶瑶在外面玩耍时突然发病，被路过的董秋和所救。

董秋和自己也有哮喘，她在求证过太医之后叮嘱张妼晗，让她一定仔细瑶瑶身边伺候的人。因为瑶瑶是不小心吸入了花粉才会哮喘发作的，可此时天寒地冻，外面根本就没有花粉。

“你是说，有人刻意为之？”钱婆婆一直跟在张妼晗身边，也听到了这番话。她想起当年玥儿被人扎小人诅咒，她追查多年，却一直查不到元凶的事，暗自警惕，也把所有线索都串联到了一起。

不管董秋和是不是皇后的人，她如今都是瑶瑶的救命恩人。张妼晗吩咐钱婆婆给她重赏。钱婆婆领命送走董秋和后，立刻召集人手暗中查探翔鸾阁中谁的手里有花粉的存货。

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兰苕身上。钱婆婆可不是贾婆婆，和兰苕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碎。她找到证据当即带人把她拿下，先打了一顿扔进了柴房里，之后才慢慢调查。

等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之后，钱婆婆拿着证据，亲自到张妼晗面前禀告。张妼晗捏着那沓证据，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口供。

“……挑拨翔鸾阁和中宫之间的关系，浑水摸鱼，得渔翁之利。……张娘子圣眷优渥，日后定会再生皇嗣，区区一个公主，不足挂惜……哈哈哈哈哈，区区一个公主！哈哈哈哈哈不足挂惜！啊！！！”张妼晗惊怒交加，抱着头大叫出声。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走上前，扬起手狠狠地掌掴了兰苕一下，且还不解气，又重重地踢了她几脚。

“好一个区区一个公主！好一个不足挂惜！”张妼晗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抓着兰苕的领子，一把将她脱了起来，脸对着脸。“我告诉你，每一个公主，都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每一个，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动她们，我就要谁的命！”

官家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他看到屋里情形，第一时间掉转过头去，捂住了盈袖的眼睛，让她抱着瑶瑶到苗娘子宫里去找徽柔和最兴来玩，安排妥当，这才重新进了屋。

这一晚，宫中侍卫往来抓人，每一个宫殿都亮如白昼。有了官家的插入，这桩案子只会把查的更加清楚明白。

盈袖抱着瑶瑶在苗娘子的照看下玩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这一晚，整个宫中，只有几个孩子能进入梦乡。

——————以下是翔鸾阁之事————

官家转回身去，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张妼晗的疯狂让人心惊，他走上前去，将张妼晗抱在怀里，温声安抚她。又以眼神示意钱婆婆禀明是因为何事。

钱婆婆从当年玥儿被人以巫蛊诅咒开始讲起，到最近瑶瑶被人以沾了构树花粉的帕子弄得哮喘发作。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公主的命来的。

张妼晗听着听着，又癫狂起来，她猛地扑上去掐兰苕的脖子，想要活活掐死她。官家连忙将她拉住。

“好了，妼晗，我们先不着急。来，坐下，朕在呢，朕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官家把她按在座位上，又倒了热茶给她暖手。这才吩咐人分别去请皇后和禁军统领。

皇后和禁军统领先后到了翔鸾阁。这时，官家已经被那份口供气得不轻了。他吩咐禁军统领去带贾婆婆和杨副都知前来问话，又把手里的口供送到皇后面前。

“大娘娘可要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口中安安稳稳的后宫！”

这话说的又歪又严厉，曹皇后接了口供只看完两行就连忙跪下请罪。这本不是她的错，可谁让这个时候官家又想起后宫之事都归皇后来管了呢？和一个怒发冲冠的人讲道理倒不如先干干脆脆的认错。

这个时候，反倒是张妼晗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冷着脸，从座位上走下来，踱步到兰苕面前，用手抬起她的头，仔细端详着那张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好一会儿竟认出了她是谁。

“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我构树花粉过敏被传给瑶瑶，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且都在公主府和贾婆婆那里，你一个不起眼的粗使宫女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