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头
楚西郡的码头上,三艘巨大的商船停泊在此,此时已近子时,但船上仍是灯火通明,把整个码头也照得一片亮堂。
苏宸正站在船头盯着不停来回踱步的苏昭,心中也是一阵焦急。接到女儿信件的他简直不敢相信,平时乖巧听话的女儿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一个闺阁女子就敢往贼窝里钻,还把自己给设计了,怎能不气。
气疯了的苏王爷嘴里说着要让她受受苦头,心里头却哪舍得,赶紧点了两千精兵以救助楚西流民为借口快马赶来,后续又点了一万兵力压境,以驰救援。
本想让苏昭坐镇川中,守着后方,结果这小子听说姐姐遇险,哪能坐得住,自个儿偷摸上了船舶底仓,快到码头了才被揪出来。
苏宸正看着这不省心的儿子,又挂念着那不听话的女儿,心中烦躁起来,“行了,别来回走了!”
一声吼把苏昭吓得呆住,不敢再动。
“老老实实在这等消息,等把你姐姐带回去了一起家法伺候!”
苏昭不太忌惮父亲的家法,反正姐姐细皮嫩肉的父亲肯定舍不得打,自己皮糙肉厚的也不怕打,但慑于父亲的威严,他还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只是忍不住伸长脖子向码头方向张望。
终于,哨兵从码头处疾驰奔来,父子俩同时迎上前,异口同声问道,“怎样?”
哨兵来回奔波数十里,不敢停歇,喘着大气说道,“禀王爷,郡城东南方向的郊外突发山火,有大批官兵前往搜山,我们到达时,官兵已经撤离,据附近灭火的村民说有小股队伍押着女子送到山下村落,我先赶来报信,其他人去了村落里搜寻。”
“父亲,那些女子中或许有姐姐。”苏昭扭头看向父亲,急忙道。
想起女儿信中所言,这贼窝必定就在起火的山下了,只是阵仗怎么办,不知苏皎是否还安全。
“不管如何,我们先去看看再说,留一千人马在此等候接头,剩下人跟我出发”苏宸正朝手下吩咐。
“王爷,此地不比川中,我们带兵停靠码头已是僭越,再深夜入郡,用抚慰流民的名头可站不住脚,我们师出无名啊,要传到圣上耳朵里,只怕不好交待。”说话的是苏王府的幕僚田愈。
“本王闺女都生死不明了,还管甚与人交代,走!”苏宸正大步向前。
还未等苏家兵在码头列阵派兵,远方一支骑兵驰奔而来。
稳稳停在苏宸正面前,为首一人翻身下马,笑着靠近,拱手道,“苏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楚西郡来了。”
“怎的,晋王能来,本王就来不得。”此地看到晋王,苏宸正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显。
晋王故意轻握住腰间的墨刀,面上还是笑阴阴地回道,“我哪能与苏王爷相比,我就是一闲散郡王,得皇兄照拂,给了一方之地安享些许乐事,要是让我像王爷这般镇边抗敌,那是万万不行的。”
苏宸正心中挂念着苏皎,没在意晋王的小动作,也不想与晋王在这打嘴仗耽误功夫,作出送客之态,“本王身负要事,恕不能与晋王多谈。”说完提步就要走。
“王爷且慢。”晋王再次叫住苏宸正,拔出腰间墨刀双上呈上,看到苏宸正眼眶陡然睁大,才缓缓说道,“本王在这楚西郡偶得一利器,能吹毛立断,甚是喜欢,想制造一批呈与皇兄,以报皇兄照拂之恩,只是猜不透其出自何方,听闻王爷对兵甲之器颇有研究,今日遇见,不知王爷可否为本王解惑一二。”
“你在何处寻到这刀?”苏宸正勉强压住自己的怒气。
晋王手指向东南方向,仍笑道,“就在今夜城外突然失火的山头。”
苏宸正凝视着墨刀不语,这刀是专配给自家死士营的,刀鞘和刀把朴素低调,与进贡给朝廷的镶满宝石的墨刀截然不同。看来墨影一行人与这晋王有过交锋。
晋王收回墨刀,跨步上前道,“除了这刀具,我还抓了几个小毛贼,不知苏王爷可有兴趣陪本王走一趟,一同审问?”
苏宸正和苏昭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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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凌恒和苏皎到达码头时正巧看到苏王爷和晋王交锋的这一幕。
苏皎看到父兄都来了,又是欣喜又是愧疚。苏家既是王府之家,同时也是将门之府,无诏带兵擅离驻地可是谋反的大罪。
看着苏皎忧心忡忡,霍凌恒轻声安抚道,“如果是怕被盖上擅离职守的帽子,可以说我邙山匪徒侵入你家领地,你家是带兵追出的,到时候我们配合做场戏,便能让人抓不住错处。此时最待解决的是如何与他们接上头。”
苏皎十分诧异,霍凌恒目前还只是个土匪,怎么会对朝堂之事,特别是军队制度如此熟悉。
霍凌恒没有过多解释,继续低声问,“我看那边船中还留有部分兵力,要带你进去,你可能自证身份?”
父亲手下将领她到时见过些,只是出发前不知道父亲是如何解释的,她这般模样,大家是否能认出。但如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