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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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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苑内,处处花团锦簇,楼台连廊一尘不染,各处都是小厮丫鬟忙碌的身影。

几个丫鬟从起居室门口退出,最后退出的两人关门后守在门外,屋内灯光摇曳,不时映照出几分人影。

苏皎亲自将屏风拉起,灯火被隔绝,一个高大的男子从内转出,毫不客气地坐在满桌珍馐之前,还未等苏皎坐定,他便旁若无人地夹起一块珍珠肉丸放入嘴中,寂静的房中即刻发出吧嗒吧嗒的咀嚼之声。

刚想下第二筷子,眼角瞟到刚刚坐下的苏皎一脸嫌弃,男子立马变脸,堆笑着地调转筷头方向,把刚夹起的第二颗珍珠肉丸轻轻放到苏皎面前的盘子。

苏皎看着静静躺在一旁、被人无视的公筷,又瞥了眼满嘴油光的男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

男子似乎并未意识到面前的女子正在努力克制自己,仍一脸灿烂地看着她,又顺势将盛有珍珠肉丸的盘子往她身前推了推。

“怎不吃?你府上厨子手艺真不错。”

苏皎别过脸,心中默念,不要与这粗鲁莽夫计较。

接着,在男子的注目下伸手从远端另取了一套干净碗碟,随意地将那盛着珍珠丸子的青花瓷碟推到一旁,拿起白玉筷枕上的玉筷夹起一片清炒竹笋放入碟中,又换上手边的竹筷从碟中夹起笋片,缓缓放入口中。

看着苏皎慢条斯理地咀嚼,两片娇艳的红唇一张一翕,带动着修长白皙的脖子微微抖动,男子一时怔神,须臾又感脸上发热,顿觉失态,不敢再瞧。

苏皎继续尝着菜,屋里一片寂静,只偶尔能闻见食物根茎折断的细碎声音。

男子脸上的热烫退却,转移目光看着面前的菜肴被白玉筷子轻轻夹起,又看着苏皎一脸不屑的高贵模样,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未经太多思虑,他拿起自己的竹筷从清炒竹笋的盘子里夹起一大摞,连碟子都不过,顺势全部放入嘴中,静默的空气中瞬间响起了吧嗒之声。

苏皎瞥了一眼,筷子伸向另一边的奶汁鱼片,还未靠近,就被一双竹筷捷足先登,紧接着,苏皎的玉筷往哪,男子的竹筷便提前伸向哪,桌上的七八盘菜肴很快就全被男子尝了一遍。

苏皎胸腔里气血翻腾,重重掷下筷子。

“霍凌恒!”

“在!”

这一声答得干脆有力。

苏皎大声道:“你是三岁小儿吗?”

霍凌恒被苏皎吼得一惊,好歹自己也是一山之主,刚才想压住心里的那股涟漪才做出了些不太时宜的动作,但他面上不显,气势上也不输,稍稍前倾身子,语气低沉温柔。

“失礼失礼,这贵府的佳肴确实难得,一时忘了形。”

苏皎嫌弃地看着一桌子被霍凌恒搅和乱的菜肴,完全失了胃口,闭眼平复了下情绪,才缓缓从袖口拿出手帕擦拭嘴角,缓了语气道。

“你既喜爱,便赶紧用吧。”

“你不食了?”

“夜深露寒,我食得少,你自便吧。”

霍凌恒看着苏皎强忍着脾气对自己客客气气,顿觉有些好笑,他在山上见惯了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倒是忘了高门大族里的贵女们从小就被教导的饮食礼仪。

“苏大小姐这次是第一次外出吧?”

苏皎不知道霍凌恒又要耍什么把戏,转过头警惕又疑惑地盯着他。

霍凌恒也没等苏皎的回答,继续自说自话,

“现在世道不好,到处都在闹饥荒,邙山上也收留了不少流民,来的时候……啧……个个都是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竹筷。

“真到了饥饿难忍的时候,不说刨树皮吃观音土,就是易子而食也是稀松平常。”

他顿了顿,一筷子戳中最后一颗珍珠丸子放入口中,肉馅的鲜美汁水在嘴中爆开,刺激着他的每一个味蕾,霍凌恒满足一叹,包囔着还未吞下的肉汁咕囔道,

“所以啊,对像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来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霍凌恒的一顿说辞让苏皎渐感脸上发烫,似乎她与那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一般无二。

霍凌恒继续若无人地大快朵颐,苏皎眼见着盘中的菜肴一点点减少,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想提起筷子,内心还是有着抗拒。

屋内除了有节奏的咀嚼之声,又恢复到了先前静谧的状态。

不一会儿,盘子中的菜肴被扫得干干净净,霍凌恒干了最后一碗肉汤,用袖口朝着油腻腻的嘴口处抹了一把。

回过头来,正对上苏皎震惊的眼神。

苏皎的手还放在袖口处,看到霍凌恒这一顿豪放不羁的操作,赶紧收回准备掏帕子的手,轻咳几声,企图缓解两人间的尴尬。

她可不敢再露出什么嫌弃的神情,虽然内心极为排斥这些在自己看来十分粗俗无礼的行为,但又不得不承认霍凌恒确实言之有理,未经他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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