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认清

秦锦书并不赞同地摆首。

只是成王败寇，自古以来都如此。

但自古以来如此，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秦锦书隐约觉得不是，可她又说说不上来。

坐在对面的月芙蓉敏锐地察觉到了秦锦书的这一份情绪。

秦锦书……当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割裂感。

她属于这个时代，似乎又并没有完全困于这个时代。

能遇上秦锦书，当真是自己的幸运了。

月芙蓉便伸手安慰地拍拍秦锦书，“即便我们没办法置喙一些事情的去向，但我们自己更不能放弃，一些微小的努力也是努力。”

“我也不清楚你到底有多信任我，但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尽管提出来，毕竟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

秦锦书也狠狠震动了。

她能感知到月芙蓉诚挚的真心。

两人的手掌不由自主地交握紧。

“谢谢你，芙蓉。”秦锦书轻轻地说。

月芙蓉笑了，然后却又叹气，“你既然谢谢我，那我就再告诉你——”

“顾公子的往事，讳莫如深，不要轻易提起，以免招致祸端。”

秦锦书是聪明的人。

她明白这背后有蹊跷，也明白月芙蓉既然这么说，知道的

兴许不止这么浅显，不过秦锦书不会追问，她只是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又忍不住感慨。

每一个人，都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

棋子的命运，便要看棋手如何掌控。

也许一步是生，另一步却是死。

或者又是难以解脱的困局。

周家是这样，顾知舟也是这样。

自重生以来，秦锦书从未有过这般无力的时刻。

原以为是上天开恩，其实上天从始至终，好像都是一样的残酷。

大约是见秦锦书的情绪有点低落，月芙蓉轻声细语地说：“没关系，未必没有转机。”

“你就多多留意身边，尽量多结交一些不错的朋友。”

“——尤其是顾知舟，以后说不定还要靠你去解决一些困境。”

秦锦书深以为然，“如今三皇子与六皇子之争算是搬上了台面，以后只会越来越激烈，为了那个位置他们迟早会六亲不认的。”

崔淑平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顾知舟还身处权力中心，有极大的可能会被波及。

他们确实需要更多的准备来应对未来的动荡。

只可惜，上一世秦锦书离去之时，储位之争还未见结果，要不然这一世还能简单些。

秦锦书

又是叹气。

人人都想远离是非，人人却都身处是非。

月芙蓉撇撇嘴，仿佛是随口胡诌，“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谁和谁都是两败俱伤，但凡出现一个别的什么人，说不定他就能够坐收渔翁之利了。”

“先不提这个，近些时日我顺便打听，周家是大势已去了，撤爵迟早的事，当真是痛快！且看他们这么缺德，一定还会有别的报应的。”

秦锦书无声颔首。

回忆起周家的那些人，她顿时五味杂陈，初嫁入周家的欣喜和懵懂期盼，最后都变成了一团潮湿沤烂的木材般，滑腻又恶心。

周家，就是罪有应得。

只秦锦书的心中还有一丁点不忍。

她晓得周家人惊叹大部分都那样，但还有人保留了基本的善良，就是连坐制度下谁都不可能幸免。

另一边，周家的确已是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自打周慎失了面子，就扬言再也不管静安侯府的事，回绝掉老夫人后面的求见，只用丫鬟传话道：“我反正是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你们自求多福吧。”

周家其余宗亲也颇有点怨言。

毕竟再次确定秦锦书无法挽回后，他们只能把错怪到周瑾

行一家头上。

“好好的，非要去作弄什么平妻，讨到什么好处了？那秦婉也真不是个东西！”

“这辈子命苦，瘫上这么一门子亲戚，好不容易来个秦锦书还气跑，这下全没指望了。”

诸如此类的话，总会一字不差地传进秦婉的耳朵。

秦婉内心就更窝火了。

本来周谨行那天回来之后，态度陡然冷淡已经令她有些不豫。

总不可能周谨行也脱出她的掌控了吧。

秦婉跟周谨行要一个解释，周谨行十分不耐烦，“有什么好说的，眼下最重要的事只有周家。”

秦婉微微瞪大眼睛。

这真的是周谨行该对她说的话吗？

以前周谨行可不容许任何人说她的不好，要不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