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如愿
白意洲按照安书未的意思通知下去,就定在春柳酒肆,更加私密自在。众人都欣然答应下来,唯独得准备餐食的厨子笑不出来。
他的厨房不让别人添乱,这就意味着他得从早开始忙上一天。
到了十五,他刚刚起床便听见叩门声:“谁啊!大清早的!”早起的烦闷极易引发恶劣行为。
外头的人不答话,只是又敲了几下,厨子大步迈到门口,唰—— 地丑着脸拉开门,门外那人带着帷帽看不清脸,好声问道:“这一早不知可否讨口酒喝?”
屋里那人握拳打着颤,像要打人的样子,下一刹却是直接抱了上去。
张口声音也颤抖着:“可以可以,天仙狂管够——”
他日思夜想的人,在一个还未沾染烟火气的清晨,突然出现在眼前。
宋沤被抱着,抬手够了两次,才将帷帽取下,这还在屋外呢,于是不忍心打断道:“好了。”女将军此时声音轻柔。
厨子反而抱得更紧:“我不,让我再抱一会,久一点。”话里发酸,丝毫不愿撒手。
直白的坚持,宋沤总会妥协,便无半点儿催促的意思,定心闭上眼睛,侧头摊靠在久违的肩膀上,这个怀抱她也想念了很久。在外她必须坚不可摧,可在这个怀抱里她的坚韧轻易土崩瓦解。
“还走吗?”问的人心有余悸,却还是忍不住要问。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西北稳定了,不走了。”
奈何这颗定心丸吃得噎人,果然又是以家国百姓为前提。
厨子一口气舒的断断续续,宋沤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抬手抚上他的后腰,轻拍着,安抚着:“可能,以后没有沙场上的宋将军了,只有这春柳酒肆的老板娘,可好?”
“好。”得偿所愿地竟有些不真实。
好在心中的愧疚与无奈,亦或积攒的委屈与失落,总会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一一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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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往日里隐匿于巷子深处的小店门口,竟晃荡着升起一对亮着烛火的花灯。
安书未细细对比花灯的高度,烟岚、云岫在门边一左一右,听着指挥调节花灯的高度。
“就是这样,完美对称。”
这花灯做工精细,不同于纸扎的,烟岚不由感叹:“殿下,这对兔子灯,可真好看,毛茸茸的。”
“嘻嘻,来的路上路过花灯摊子,看着甚至讨喜,白意洲就给我买了。”安书未在自己人面前虽未明说,但也不避讳了。
回想起方才在那花灯摊子,老伯也不忙着接白意洲递上的银钱,而是看着手牵着手的二人,犹豫再三后开口:“老夫记得您二位。”出手大方的客人,他绝不会忘,况且还是这般才貌出众的,“去年,去年上巳节就是在此。如今,你们可是成了?”
二人相识一笑,百姓着装之下,是可以与人分享的圆满。
白意洲没有犹豫,道:“是,还要多谢您的祝福。”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老头我阅人无数,当时你们的心思可都在对方身上,我是不会看走眼的。”老伯笑着收了钱,递上一对兔子灯,“待回去了要把完整的故事,讲给家里老太婆听,她最喜欢这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了。”
白意洲假笑着接过灯:“时候不早了,告辞。”拉着安书未就快步离开,淡去的记忆又回来了,还是不想毁了自己在安书未心中的形象,当时为了知道她的心意,差点就蠢到半夜下河捞灯。
安书未被紧紧牵着,回忆着他们共同的部分:“哥哥,这么看来,我们当时许的愿望,都实现了。”
白意洲放缓脚步,在人潮攒动中回头,拉过安书未,在她手背轻轻一吻。
真的,真的都实现了。
安书未回忆时不经意露出的幸福表情,让一旁两姐妹看得好生羡煞,为何一人的幸福能让两个人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这不合理呀。
烟岚:“咳咳,殿下,我们去看看里头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云岫:“是呀,外头冷,您也快进屋吧。”
安书未这才朝巷口的方向张望:“嗯,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在门口迎一下江公子,第一回来总归难找些,你们先进去吧。”
烟岚、云岫应下进到里头,几人不约而同禁了声,又见是她们两才又松弛下来。
白意洲放下茶盏,发话道:“好了,人也快到了,就别议论了,当初安书未是征求过大家的意见,才邀了江公子的。他不常出门没有朋友,江大人得去宫中赴宴,府中烦闷,和我们毕竟年纪相仿,总归热闹些。”
掌勺的从后厨掀帘子出来,手上还抄着大勺:“好了好了,道理我们都懂,你也别提什么年纪,和你们是相仿,而我,老咯。”说罢可怜兮兮地偷偷靠向一旁的宋沤。
烟岚、云岫默默看向房梁,这个团圆夜不如在宫中当差。
兰夜带着卫白也从厨房出来,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