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柳文粟三个月的时候，他的父亲柳景秀没再和共寝了，他去了云娘那里。

“云娘，想我没，嗯？”柳景秀一手靠在枕衾上，一手轻解云娘的衣衫，声音慢慢悠悠。

“妾身可是想你想的紧。”云娘轻轻拍了拍柳景秀的胸膛，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挠的柳景秀心痒痒。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空气中弥散着不可言说的味道。

柳景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在松软的床榻上摆出一个大字型。

云娘侧身，头轻轻靠在柳景秀的长臂上。

“爷，妾身有一事要与你说，还望您能应了妾身这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便是。”

男人这个时候，如果有的话，金山银山都会答应给。

何况云娘并不要金山银山。

“妾身的姐姐来京了，她这些年都没有孩子，喜欢芊儿喜欢得紧，我想把芊儿送给妾身姐姐照顾些时日，说不准啊，她还能招来孩子缘。”

云娘的姐姐嫁给一个来自达殿国的商贾，常年四处游走，近日来了京。

“好，没问题。”

这点小要求柳景秀自然立刻应下了。

两人说了下闲话，柳景秀又有了温存的心思，他在云娘精致的眉眼上细细亲吻起来。

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又响起。

柳芊送出了府，这事儿如同石子沉入湖心，并未引起什么波澜，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上心。

……

炎热的夏季，暑气升腾，燥热难耐，苏茉兰戴着帷帽，走过长街，到了一处店面门前停下了。

她抬起头，正是那人说的店名。

二楼的轩窗里，一个青色衣角一闪而过。

小店的适应带苏茉兰上了二楼，轻轻敲开雅露间的门。

室内已经坐着一人，凭窗而坐，手执茶盏。

苏茉兰走了进去。

“这么热的天，你还戴着帷帽？”

苏茉兰把帷帽解了下来，一杯茶水递到了她的手边。

她拿起杯盏，是一杯杯壁沁着水的梅子茶，凉丝丝的。

她即刻喝了一口，酸中带甜，又有一股清雅的茗香，爽意浸润整个身心。

看到苏茉兰瞬间舒展的眉目，柳景明嘴角不可察地轻轻勾起。

“这是地契，房契，你在这里按个手印就行了。”

坐定之后，柳景明开始说起了正事，今日这里是柳景明约的地方。

柳景明说的价格很是合算，比地段中等价位还要低上一点。

苏茉兰在间款处按了个手印。

“徐管事可以留着，他做事很尽心，人也勤快。洒扫妈妈手脚也麻利。”

“行，那依你的。”

柳景明愣了一下，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他当时教少女如何架起枝桠烤鱼，她也是这般回答的。以前好像总是她带着他，他就只是跟着做，随着年岁增长，更多能听到她说“好，听你的”“你说得对”“那就依你的”之类的。

虽然已经淹没在记忆的长河之中了，但是拎出来又格外鲜亮清晰。

“阿卓快四岁了，想好在哪儿开蒙了吗？”

苏茉兰心中隐隐有想法，但她没有作声，此时此刻，她想听听柳景明的意见。

“我们族里请的开蒙都颇有声望，严厉有余，资历也是过硬的。阿卓作为我们这一房的长子长孙，自是会备受重视……”

这种重视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无形是一种压力。

柳景明接着说道，“如果不想进族学，我可以找一间好的私塾的。母亲那边，我可以说上两句，她应该不会阻拦的”。

“谢谢。”

苏茉兰也是这般想的，她私心不想让阿卓去族里开蒙。

“不用这般客气。”柳景明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盏。

沉默片刻后，苏茉兰开口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吧，我赁了辆马车，还在河堤那边等我。”

柳景明没有抬头，“来都来了，喝碗荔枝冰盏再走吧。”

他蓦地看向苏茉兰，“新鲜荔枝肉做的，淋上玉湖浆。”

苏茉兰听了之后微微纳罕，这种不得不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很快，两碗荔枝冰盏端上了桌。

苏茉兰率先拿起了汤匙，一口下肚，沁凉的甜意迅速袭入肺腑，舒软身心。

这味道可真好，来京城这些年都未曾来吃上一口。

苏茉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他正在看着她。

“小……”苏茉兰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小叔又收回了嘴，“怎么了？”

“没什么，吃吧。”柳景明拿起汤匙，也品尝了起来。

屋外炽热难当，屋内清静生香。

呆了约莫一个时辰，真的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