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喜，颇有些失宠前奏的意味，孟家这个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家族，估计也受不到多少庇荫了，毕竟宫里的那位娘娘都自顾不暇呢。

慌乱之下想到还有一位合作者，孟老爷阴郁的脸色缓和了些，那位虽然没有表明身份，却是一位有谋略之人，这些年能在京城安排很多的人手，做什么都十拿九稳，一度让他怀疑这个人会不会是哪位皇子，或是世家子弟。

他是想要在乱世中大赚一笔，而这位神秘的人物却是想要挑起动乱，甚至是越乱越好。

之前与这位大人商谈的合作，就涉及难民北上后爆发瘟疫的事情，如果没有发生疫情，可用人为的方式，扩撒至整个京城甚至是皇朝统治下的所有地方。

孟老爷自认为不是个好人，在听到这位大人的打算之时，还是被惊到了，浑身冒冷汗，身体都僵硬了，好些时候才缓过来。

他迟疑地问这位大人，如果是他们自己人感染了瘟疫，是否有治愈的办法，毕竟面前之人运筹帷幄的样子让人信服。

可他听到了什么？！这位大人竟是说：“古往今来，有瘟疫就有死亡，治愈之法怎会有，有那时间钻研还不如找点有趣的事情做，感染上了瘟疫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呢。”

如果不是这位大人之前帮了他许多，让他躲避潜在的风险，在京城里几乎垄断了粮食售卖的市场，就凭着这种随性而为不计后果的态度，让孟老爷觉得这人就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谁不在乎命呢，有了生命才有其他可能性，各种谋划、地位权势、金银财富、美人相伴，哪样不是有了命才能享受。

与这位大人合作，要有随时粉身碎骨的准备，毕竟如果没有满足他想要的，谁也说不准会不会让一条船上的人都沉底，拉着其他人一起坠入深渊。

思虑良久，孟老爷知道孟家之前的辉煌是难以回到巅峰了，当务之急是尽量减少损失，阻挡来自对手和其他人的反击与报复。

想到这里，孟老爷的眼睛赤红，猩红的血丝在眼白处蔓延，额角绷起青筋，他可以接受落败，但前提是有资本东山再起。

如果身外之物没有了，话语权消失了，苟延残喘下还有机会回到挥金如土的日子吗？

他不愿意做无钱无势的平民百姓，也接受不了！

孟老爷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与神秘的大人合作，当带着管家亲自去往每次密谋的场所，却发现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看着人去楼空连门板都被拆下来的院子，孟老爷从轿子里下来腿都软了，踉跄着差点绊个跟头，万幸的是管家及时扶了一把，才没让憔悴的孟老爷脸着地。

老脸保住了，他却高兴不起来，这张脸皮哪怕是有一丁点儿的用处，孟老爷一定献出去，来换这位大人的出现。

孟家是一蹶不振了，那位神秘的大人又如何呢？

虽然也遭受了些损失，但并不影响他心情的愉悦，这位不寻常之人就是蒋志宁。

说到蒋志宁，他本应该是蒋家的嫡子，未来的世子爷，可蒋老爷宠妾灭妻，让一个小妾踩在正妻的头上，致使蒋夫人抑郁而终。

更是在其夫人走后，立马让妾做了蒋府的夫人，其子继承世子之位，把嫡子送到了外地祖宅。

如果不是因为现任蒋夫人的儿子与人争花魁时摔断了腿，在治疗中突发恶疾丢了性命，蒋老爷也因年纪大身体亏空难以再有子嗣了，想必不会如此着急接嫡子回府。

蒋志宁回到了蒋府，并没有听老头子的安排住在新院子里，而是在母亲生前住的偏僻小院里生活。

虽说位置偏僻，但经过改造翻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府里最好的院子就是这里了。

除了他带来的下人，蒋府里的人都不许靠近这里，因而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变化之大。

他一开始想着让京城乱起来，中途却改变了计划，提前做的部署都作废了，人力财力搭了进去，做了无用功。

这一切的变数皆因发现了更有趣的事物，是丞相府的千金，是紫金楼的老板，或许……他们二者是一人。

蒋志宁目光幽深，嘴角愉悦的勾起，有了更有趣的发展，一切损失都值得。

逗弄着鸟笼里的雀儿，蒋志宁心情很好，没长骨头似的斜倚在桌案前，与平时端方君子的模样相差甚远，他很期待与姜缅的下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