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
舱内昏暗,只在屃遗看不见的地方,元凤收起眼里的晦暗,语气轻快道:“这不是见你头上有脏东西,想帮你弄下来吗?”
“哦?那仙君弄下来了吗?”
“还没!”
说完元凤抬指在他发间一捏,好似真的捏到了什么东西般随手一扔,“好了。”
屃遗从他怀里退出,端正地坐到一旁。
“为什么要替我挡?”
元凤看他坐直,偏着脑袋问。
屃遗整理衣服,轻描淡写道:“仙君金尊玉贵,伤了你,我风临阁的招牌可就要砸手里了。”
“只是为这?”
屃遗偏头挑眉,“不然?”
船还在摇晃,几滴水从甲板处飘进来,溅到手背上,泛起一点冰冷。元凤抬手拂去水,起身道:“即是醒了,想来问题不大,本仙君出去看看。”
屃遗掏出夜明珠,照亮舱内,“仙君早去早回。”
元凤瞬间就不想理他,一甩袖子足尖轻点,人已从打开的甲板处飞了出去。
乔喜被甩出来是万万没想到的,他圆滚滚的身子从袖中飞出,以一条完美的弧线落到床榻上时,他整个脑袋还是懵的,直到元凤消失在原地,整个舱内只剩下他和屃遗,老实说,有点安静。
屃遗目光落在乔喜身上,眸色说不出的冷凝,他不说话,乔喜自然不敢开口。僵持半晌,屃遗伸出白玉纤长的手指将乔喜拢在掌心,动作慢条斯文,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划过他的脖间。
“你主子不要你了?”
乔喜分不清这凉嗖嗖的话是开玩笑还是怎么的,只觉得那莹白的手指头围荡在自己脖子周围实在危险,连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主子……他……是……是有事儿,您看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
要死,大海茫茫上哪儿去弄喝的。
乔喜恨不得把舌头咬了,这他妈说的什么话。
屃遗嗤笑出声,并不为难他,只松开手,“去找你主子吧!”
乔喜忙不迭煽动翅膀,仓皇出逃,期间还因紧张撞到了顶上的甲板。
老于抹了把脸上的汗,又惊又喜地看着无常:“你小子可以啊!”
无常退到一旁拧了拧衣袍上的水,闻言只掀开点眼皮,“小事,不足挂齿!”
其余汉子们惊慌一场,加上舀水舀累了,全都瘫在一起。
老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老子就欣赏得来你们城里人这股谦虚劲儿。”
“谦虚什么?”
一到声音打破这股氛围,众人抬头,只见元凤顶着天光从入口处下来,白衣翻飞,一时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他衣服反光还是天光太亮。
无常看着他,神色平静,“你把主子丢下了?”
元凤落地,朝这边走来,“他醒了,用不着我!”
不知别人听见这话是和感想,反正无常是听出来其中的怨念,好像用玩就被抛弃的工具。
这个念头一出来,无常惊觉的发现,还真有这个可能,随即眼睛在元凤脸上扫视,却被抓了个正着。
“你那是什么眼神?”元凤不解。
无常转过头,淡淡道:“没什么?”
老于见情形不太对,打着圆场,“都别站这里了,咱们都出去。”
汉子们听话地哗啦啦起身,正要听从命令出去,却被一只扑面而来的灰不溜秋的东西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乔喜感觉自己被撞傻了,飞出船舱还没来得及化为人形便被一阵风吹到了这里,他应该先化人形再出来,这样也不至于被吹到人家脸上。
头有些晕,乔喜恍惚间看见那身白得耀眼的衣服在晃,他甩甩头,得了一丝清明,看清元凤的脸时,惊喜一叫,从一片柔软的地方爬起就往自家仙君那里飞。
“仙君!”
一帮汉子如同见了鬼,纷纷惊恐地往后退,“这……这鸟会说话?”
“它还掉到了我头上!”
“这什么品种的鸟?”
“好像是喜鹊吧。”
“喜鹊哪里会说话,你莫不是框我。”
“我框你做什么?就是喜鹊。”
汉子们七嘴八舌,讨论起乔喜的原身,可对于乔喜会说话的事情还是又惊又怕。
元凤有心遮掩也来不及了,乔喜扑在他的肩上,站稳才发现这地方不止一个人。
“这是……我的宠物!”不知作何解释,元凤只希望他们见识不要太广,否则他也不知该如何编造一个像样的理由将他们框过去。
“喜鹊怎么会说话?它莫不是什么妖怪吧,还有你们,你……你们是不是……”
德子越说越害怕,说到最后几乎抖了起来,整个身子和其余的人挤到一起,难怪之前元凤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可怖,现在想来,怕也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