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元凤揉了揉发疼的后脖颈,缓缓睁开眼,入眼是熟悉的床顶,他这是回家了啊!
等等!回家?他怎么回来的?
元凤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旁一个物体不自觉动了动,他扭头一看,乔喜抱着被子睡得正香,被这样一惊动没醒便罢了,反而翻个身将腿压在被子上继续睡。
元凤面无表情地推了推沉迷于梦境的乔喜,奈何这鸟睡得太死,这番推搡就显得格外无用。
大概人的心底总有股不服输的念头,越是办不成的一件事,就越是死磕,凤凰将这一理念发挥得淋漓尽致。眼见着这样弄不醒,便干脆捏住乔喜的鼻子,下一秒又堵住了他的嘴。
窒息对于任何生物都是痛苦,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胸腔因没有新鲜空气替换而产生的闷涨感,仿佛堵了块大石头。
过了几秒,眼见着乔喜的脸上由正常逐渐转变为红润,甚至可以说是红润过了头,那双圆眼也终于挣开。
乔喜猛吸几口气,待混沌的大脑反应过来,看向元凤,眼里满是幽怨,“仙君差点憋死我了!”
元凤揉捏后颈脖,眼皮向下半磕,眼珠斜睨着他:“你若真能被这样憋死,那你可就名扬天境了。”
不等他开口,元凤接着道:“还有,本仙君是怎么回来的?”
说起这个乔喜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学着那孔雀族的特性,刚长出的一点尾巴当场撒开,“当然是我背仙君回来的。”
他在等着夸奖!
元凤看出来了,但他偏不让这只傻鸟如意,他深呼一口气,拳头捏紧,发出清脆的骨节声,“去打水来。”
思及不想回来的原因,元凤气不打一处来。他关心屃遗的伤势,又是雷劈又是火烧的,就是个神来了也得伤势惨重,更何况屃遗看起来也并不是一个能扛之人,身板细得让人直呼‘营养不良’,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可就是这么个脆弱的人,自己却被他敲晕,还被这傻鸟给背了回来,也不知究竟谁是主子,谁的话都听。
乔喜算是陪在他身边最久的人,尽管性子跳脱,元凤也不想就这么打死他,可有时忍不住怎么办?元凤也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自己选的,忍着,忍……
乔喜不知道自家仙君的想法,听到吩咐,当即撒丫子跑开,转念一想,今日仙君还未追究自己睡在他床上的事,步子撒得更开了。这样的结果便是转弯时没看清,一头撞了两个人。
“你这孩子跑什么呢?”诸康仙君扶住乔喜的肩头,和蔼的说。
一旁的陵光仙君也出声道:“乔喜还是这样,一点没变!”
“两位仙君回来了!”乔喜顾不上被撞的地方,眼神晶亮,两位仙君向来温和,也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半个孩子。
诸康仙君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头,问:“元凤可醒了?”
“醒了!”不知何时,元凤椅在门框上,一手环胸一手无聊地把玩头发,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然后下一秒……
诸康仙君两手托着元凤颠了颠,感叹道:“吾儿又健壮了不少!”
元凤不满的看着他:“阿父你每次都这么说,就不能改改吗?”
回回外出回来就是这句话,简直毫无新意,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好好好!”诸康仙君满足他:“吾儿不止健壮了,还愈发俊朗无匹,天境已经无人能敌得过你。”
“你就惯着他!”陵光仙君怪嗔道,“小心惯坏了!”
“怎会!”诸康仙君抱着儿子往屋里走,“吾儿这般条件,就是惯坏了也照样有仙子追着跑。”
乔喜难得有眼色了一次,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到了屋里,元凤下来转身又抱着陵光仙君,语气呢喃:“阿娘,我好想你们。”
陵光仙君眼里满是疼惜,动作轻柔,回抱着不知何时早已高出自己一头的元凤,“凤儿乖,阿娘也想你!”
“骗人!”元凤控诉般开口:“若是想我怎么老是出征,还一去这么久,也不说来封信。”
闻言,两位仙君互看一眼,眼里满是无奈。
诸康仙君叹息一声,背着手走到桌旁坐下,“吾儿可知天命不可违?”
难得见自家阿父面露严肃,元凤心里咯噔一下,问:“可是北方出了什么问题?”
乔喜端着茶水进来放桌上,给三人各倒一杯茶。
诸康仙君抬手制止,“乔喜不用忙活了,坐下吧。”
乔喜听话的放下茶壶,站在一旁。
诸康仙君亲自倒了三杯茶,端起一杯抿了一口便放下,他不是爱茶之人,茶水的苦涩更是比不得一杯白水,饮茶只是为了润口,“北边原本是妖界的地盘,三万年前妖界司归顺天境,可归顺从不是简单的事情,有支持自然也有反对,原本以为此次北征就是为了解决妖界司那些因反对归顺而脱离的妖物,可到了地方才发现一切都透露着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