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一】

周阳这么说并不是自傲。他说的是实话。宋阿坤只是他们半路招来的帮手，比起一般保镖能多比划两下，应变能力稍强些，此外也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相比之下，周阳等人则是正宗的练家子。从被捡回山门时起，他就跟着师父、师叔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后来随两位师兄出山，他依然坚持练功，病毒爆发前，绝对一日不辍。

周阳善于使刀，但刀术不过是形表。没人说得清他们的功夫到底什么路数，似乎博采众家之长，又跟各派都不太像。

可谁也不能否认，这套功夫的确精妙不凡。陈七曾经透露，它是由其师父——也就是周阳的师祖所创。周阳心想，这师祖肯定是位惊才绝艳的人物吧。

或许是因为当天心情不错，又或者是闲得实在无聊，周阳竟主动指导起韩宵来。他当然不会把看家本领教给她，那对韩宵来说也太艰难。按周阳的标准，功夫就该从最基础的招式抓起，然而现在时间过于仓促，强调那些就等于什么都教不成。

即便如此，他还是让韩宵每天早晨蹲半小时马步，再站半小时梅花桩。木桩都是周阳亲自砍的，黑刀挥几下就告成，不费什么事。

韩宵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么离谱的方向发展。等她好不容易站完了桩，训练才刚刚开始。

周阳手持一根细树枝，声称要模拟丧尸的攻击，借以加快韩宵的反应速度。“啪啪啪啪！”树枝不断抽打在韩宵的四肢、肩背，虽然周阳表示只用了一二成的力，但韩宵还是感到钻心的疼。

她龇牙咧嘴地左躲右闪，然而比周阳慢太多，很多时候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

“丧尸的速度可不比我慢！”周阳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每指导一次就持续二十来分钟，尽管速度有疾有徐，偶尔还出声预警，可韩宵的打总是挨得很稳定。

她不禁怀疑周阳是不是在借机报复。

就这么硬着头皮练了几天，韩宵终于能偶尔躲过几次了。便在这时，周阳突然宣布：继续向颍州进发！

韩宵不紧长舒一口气，心想：谢天谢地！你要是再不走，我可真要崩溃了！

三人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其实无非是一点野果野菜，以及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几件衣服——跟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寒酸。

韩宵走在最后，随着他们在密林荒草间穿行。大概走了四五十分钟，才终于来到了山脚。她看到不远处的破旧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

周阳已经从旁边草丛里拖出一只蓝色塑料桶，让宋阿坤帮忙一起抬进后备箱。塑料桶散发着浓重的汽油味，昭示了最近几天他俩的工作。

“这辆车最高时速250公里，限速器我拆了，反正不用担心撞到什么人，也没交警来找麻烦。”周阳边说边系安全带，紧接着发动汽车，奔驰“嗡嗡”震响，载着他们重新驰骋起来。

从十里铺郊外到颍州，还得经过二十几个市镇。周阳他们只抱定一个原则：避而远之。因为所选的路径都在城市边缘，除了零星的丧尸挡路，他们再没遇到先前那样的大麻烦。

【二】

这天下午彤云密布，目光所及一片灰暗，但周阳等人却很高兴。

他们终于进入了颍州地界。和平川一样，这座昔日的繁华城市，同样变成了一副末世景象。

翁子钦已经不在了，三人没法确定他口中的“研究所”具体在哪儿。周阳自幼在颍州西部的山林中长大，虽然不常来市里，但也听说过几座比较有名的研究所，它们分别在颍州东、南、北三个方位。

没别的办法，他们只能一个接一个地方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终于确定，这几个地方除了丧尸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是对外保密的？”宋阿坤试探性地问。

“有这个可能。”周阳思忖道，“颍州向来是军事重地，说不定那个研究所就是军方管理的。如果是民间的，恐怕压根也挡不住丧尸。”

韩宵回忆着刚才那座研究所里群魔乱舞的场面，怯怯问道：“你们难道不觉得，翁子钦说的那家研究所，很可能已经被丧尸占领了吗？”

周阳斜了她一眼，轻笑道：“完全可能啊。丧尸病毒发展到现在，人类的抵御措施基本都失效了。说句实话吧，我也不信这个研究所还在。除非他们也有像我们营地那样的奇葩建筑，否则不可能是丧尸群的对手。”

“假如真的是军方的研究所，那也不好说。”宋阿坤道，“他们可是有热武器的，比我们短兵相接强太多。”

周阳不屑地笑了笑，说道：“武器？只要几个丧尸冲上去堵住枪眼或炮口，他们还有辙吗？你别忘了，丧尸根本不怕疼、不怕死。”

说这些话的同时，他们依然在颍州市区乱转，前后左右都有丧尸锲而不舍地追杀。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转下去吧？车上的油也不多了。”韩宵脸上写满担忧。

一路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