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围裙

于楠茜知道这样很痛苦，也不得不让好友认清现实。她直接拽着陆诀年的羊绒大衣，扯着袖子拉他过去。

姜柔荑与沉韫正无声地聊着什么，在视线交织的一瞬间，两人默契地别开眼神，垂眸后的缱绻意味却明目张胆。

落在窗户这一面，相当刺眼。

“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两人就差捅破窗户纸，你要献祭多年好友情，去做那根刺？”

陆诀年垂眸，看见自己熨烫整洁的羊绒外套上，竟然被拽出一圈皱皱的痕迹。

一丝不苟，却又相当狼狈。

此时，姜柔荑注意到落地窗另一头的两位好友，咧着嘴笑着，指了指桌上的一大桌子菜，又招了招手，仿佛在说“赶紧来吃”。

“你其实什么都明白，用不着我多说”，于楠茜低声说道，右手比了一个OK，脸上回了姜柔荑一个大姐大的微笑。

她推门走向户外餐桌。

门推开的一瞬间，户外嘈杂的声音窜进室内。

晚冬的凉风钻进室内，最适合醒脑。

陆诀年缓缓闭上眼，藏起心底埋葬多年的情意，插在口袋里的手指默默从丝绒戒指盒上抽离。

他拍了拍外套的褶皱，想要把它抚平。

皱褶顽固，拍不开，弄不散。

他嘲弄一笑，还真是和他一样的死脑筋。

陆诀年放弃了那团褶皱，理了理外襟，迈步推开门，从室内走出。

“……你们在聊什么？”

*

陆诀年和于楠茜离开不过几分钟，餐桌上的话题已经换了一个方向。

姜柔荑抿了一口柠檬水，解释：“刚才在聊LPL的季后赛，LKG要从败者组开打，阿离在问沉韫有没有信心。”

于楠茜顺着问了一嘴：“哦？那我们YJG好像更惨一些，得从最外围开始PK，好像第一轮对手就是LKG啊。”

沉韫点头：“对，我们是第一轮，保守估计，先要闯入决赛，后面还有三四轮吧。”

“LKG夺冠的概率怎么样？”，陆诀年忽然发问。

沉韫闻言，别过头，注意到陆诀年有意无意瞟向自己的目光，心底大致有了数。

男人嫉妒起来，可不就是没事找事吗。

沉韫默了半秒后，回复：“我们会尽全力杀入决赛。”

“一串四？这么有信心？”，陆诀年语气和平日里不太一样，摆明了是故意的。

沉韫告诉自己要冷静，得在姜柔荑面前要点体面，实在是不爽可以线下重新约一场干架，不能在这里表现得像个蛮王。

“目标感很强的人是这样的”，沉韫回了他一句，手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扭了扭关节。

不痛不痒，反倒显得陆诀年在故意找茬。

陆诀年还想输出，却被无情打断。

“你说话别那么冲！”，姜柔荑下意识偏心向着沉韫，又软下来替陆诀年解释：“他不怎么看比赛，不是故意的，就是好奇宝宝。”

这下换沉韫不开心了。

凭什么这个喷垃圾话的人能被叫宝宝？

“理解，理解”，沉韫勉强又敷衍地答了句。

气归气，姜女士的调和他还是得听。

此时，姜柔荑手指翻动着手机屏幕上的赛程：“我看看……第一轮LKG和云竞打，第二轮是BFG，胜出者会遇上RVG复仇者，如果这一场也赢了，多半决赛是和胜者组的ET外星人对垒。”

在她低头看赛程时，沉韫和陆诀年的眼神又打了几个来回。

——目标感……就凭你？

——不然？

——你除了青春期的滤镜，还有什么？

——我有偏爱。

——那你们也算不上熟悉吧，几年不见，七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正在熟悉中，说不定变了后更喜欢？

——（无语）

姜柔荑看完赛程后，注意到屏幕右上角的时钟，已经快要下午三点。

她了解季后赛期间训练赛程有多紧张，不想耽误沉韫的时间，赶紧站起身：“时间有点晚了，你们不是都还有事情吗，我就先收拾了。”

陆诀年在眼神战中输了一局，赶紧抓住机会回复：“我今天没事，我帮你。”

没想到，姜柔荑一口拒绝了他的交互请求：“哎呀，你刚才都操办了午饭了，我作为主办方不能这么过分，你坐着休息！”

“我来吧”，沉韫缓缓起身，眼神从容扫过另一个男人：“……陆公子放心坐下吧，下半场我接手。”

他语气慵懒，却直直地扎向身旁男人的心脏。

陆诀年的俊脸骤然黑了下去。

待洗碗两人组离开后，于楠茜低声在他耳边嘲讽一句：“这就破防了？全线溃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