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药
围观的村人小声议论着唐绾妆,多年前侯夫人用命生下的两个女儿都很虚弱,大女儿唐绾妆被寄养在黄氏的远房亲戚家里,命大福大,如今做了副村长,村人都要跟着沾光了。
玉重楼从未想到他会如此贪恋一个小摊儿的出品,脑海间那抹身影一掠而过,接着是一坛坛色香味俱全的带鱼罐头挥之不去,唐姑娘出品必是精品。
玉重楼想好了,打算在王府客房藏两坛带鱼罐头慢慢享用,其余的都送到铁骑营,赫连晔如果去巡营自然可以吃到。
想到这里,玉重楼心生一点名为重吃轻友的愧疚,每次中午去吃好的,他都想过给赫连晔留一些来着,最终却忍不住都吃光光,啧,美食误人。
玉重楼转念一想,反正赫连晔对美食一向清心寡欲,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于是他心安理得。
吩咐一个长随押送带鱼罐头去铁骑营,玉重楼则回了城里的王府,刚把两坛带鱼罐头藏入暗格里,邱管家来了,“重楼先生,王上召见。”
书房,赫连晔从军营回府后并没有换上常服,依旧是黛墨箭袖的交领武袍,腰间悬剑,明黄带金线的剑穗微微曳动。
男人随意慵懒地坐在书案后翻看治下各州知府呈上的文书折子,即便是处理公务也难掩芝兰玉树般的凌冽独绝,泼天富贵中成长起来的天潢贵胄自带难以言说的清贵逼人。
一旁小几上的热盅里温着药酒,室内熏香和酒香揉到一起很好闻,多了点人间烟火气。
邱管家跟着玉重楼送进来一壶茶水后恭敬退出去,赫连晔这才抬头,望向窗外京城的方向,凤目深邃无尽,“今上颁旨封楚妃为娴妃,赏了楚济源不少东西。”
玉重楼心知肚明,赫连晔被暗算坠海是赫连璋和他外公楚济源合谋而为,这定然瞒不过今上的眼线,现在今上这样善后,偏袒意味毫不掩饰。
“王上英明,今上先给你送过来一批上等的滋补食材,又给你麾下亲兵拨银九十万两换甲胄,抚慰之意甚浓,此后才稍加笼络楚家。”玉重楼是忠心耿耿的臣子,不是那种挑拨离间之辈,他深知今上和王上父子情深,是大晟朝百姓的福祉。
“也是,老头子惯于息事宁人。”赫连晔收回视线,微顿,声线携了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有她的消息吗?”
玉重楼摇头,“没有。”本来线索少再加上低调寻人,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赫连晔眸光微动,“重楼,我从未体验过对一个人的思念历久弥新,她太优秀了,睿智,特别纯雅,特别善良,幽默风趣,博学多才,勇敢通达……”
听着听着,玉重楼脑海里浮现一人施施然对号入座,就是那个小摊主唐姑娘。
“下午你去通知柏知府,半月后举办一个女红大赛,限定对象是未婚女子,前三名酌情设置现银或实物奖励,要求参赛者身着粉色衣衫。”向来话少的赫连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眼神温柔得如融进了盛夏的海水。
玉重楼懂,那个花魁美人离开时便是穿着粉色的罗裙,为了找心上人而举办女红大赛,王上哪像是患有厌女症?
“王上,若限定未婚女子参赛,那些知府定会解读成给你选美人呢,用不了多久,王府里定然美人泛滥成灾。”
闻言,赫连晔长眉微蹙,“限定十五到二十岁的女子参赛。”
玉重楼颔首,“王上,我希望她穿着那套粉色罗裙来参赛,希望她展示烹饪才艺,希望她可以治愈你的厌食症,抑郁症。”
一提起女红,世人都会想到刺绣,玉重楼不以为然,有史以来,女子掌握的才艺多了,纺织,浆染,缝纫,编艺,剪纸,书画,烹饪等等,这些才艺平凡又极致伟大。
倏地,玉重楼又想起了唐绾妆,那个姑娘擅长烹饪,又通文墨,不知会不会参赛?
“嗯。”赫连晔轻然一应,玉重楼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不过她来参赛就好,至于烹饪,她应该不擅长。
赫连晔一双凤目愈发晴柔,漫溢可掬……那夜贪欢,他千抚百弄,了然她的那双手嫩若柔荑,应该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无妨,她是他的药,有她在身侧,他寝食可安。
良久,赫连晔眉眼间的晴柔悉数敛去,“那个杂种死了?”
玉重楼轻笑出声,“来了雁州后,一直和镇国候的那个庶女厮混一处。”
某处别院,卧室软榻上,重生的唐清馨狠狠地皱着蛾眉,配着戾气蔓延的脸更显刻薄阴毒。
唐绾妆重生而来,以为会一路躺赢,没想到开局第一步就狠狠摔了跟头,她亲手把唐绾雪那个贱人推入海里,没想到那个贱人没有死。
得知唐绾雪在侍卫的护送下要回沐月村,唐清馨吓得吐了一口血,火速安排赫连璋的一个替身玷污了唐绾雪,接着打算软禁唐绾雪,制造一出“自缢身亡”的戏码。
结果又失败了,那个替身不知所踪,唐清馨现在极度惶恐不安。
前世唐清馨动辄吃药装病吃坏了身子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