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面对面

如果死了第一次，再死第二次，就会觉得这一切没什么大不了的。

竹寻往下飞跃的瞬间，只感到身体轻盈，就好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没有负担，也没有任何烦恼。

“咻——”有什么东西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东西的表面很凉，很轻盈。

竹寻睁开眼一看，发现身下是一架像碟片一样光滑的无人机。如果不仔细看，甚至很难辨别出它的形状。无人机托着她缓缓上升，往更远处的一栋楼的天台飞去。

等到了目的地，无人机抖了抖，就把竹寻扔在天台上，它刚要离开，就被竹寻一把抓住了机体边缘。

“你是他派来的吧？”竹寻没期待无人机能回答，只是希望不知在何方的路远信能听到她的话。

“无可奉告。”无人机直截了当。

“你明明知道，有什么可无可奉告的，”竹寻盯着这架无人机，它光滑的表面上有好几个红点在闪烁，看起来特别像一只只眼睛。“我需要见他，要不然我会再跳第二次，第三次，你总不能每次都拦着我。”竹寻的语气带着很生硬的威胁。

“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不能保证能救你第二次。”无人机冷冰冰地回答。

竹寻一屁股坐了下来，刚刚那一跳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她用此下策，也不过是想逼迫那个路远信的人赶紧出来罢了，这两天她简直像过了两个世纪，要不是靠着想活命这一点吊着，她早就该死八百回了。

半分钟后，一艘很小的单人飞行器就出现在了楼顶。它缓缓地停稳在天台上后，舱门打开了。

竹寻终于第一次看清楚了路远信，从舱里出来的是一个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的男人，他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那双眼睛更是深不可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军人的气息。

“我们见面了。”路远信说。

“嗯，应该说你终于愿意出现了。”还好竹寻也见过几个帅哥，才能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态度。

路远信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他挥了挥手，无人机飞向了更高的地方悬停，它的姿态看起来像是在警戒周围。

“它会暂时屏蔽周围的信号，别人不会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也看不见我们，”路远信顿了顿，“你刚刚为什么要跳楼？”

“这你还猜不到吗？如果想让我信任你，单向联系不是个好的方式，你对我了如指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所以只能用点出其不意的招数让你出现。”竹寻回答。

“单向联系是为了保护我们，我必须完成我的人物，所以我也必须谨慎行事，不能有任何闪失。”

竹寻苦笑道：“你只能保证你自己没有任何闪失，不能保证我没有啊。我现在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给我的三颗药，现在只剩下一颗了。”

“哦，这么快。”路远信也吃了一惊。不过他知道魔方的厉害，那个魔方一直在欢乐城各处漂浮，他在来之前甚至想过那些数据是不是就藏在魔方里，但伊万斯说绝对不可能。

“是啊，很快。但你说的那种能力，我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我觉得，我也许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那药丸不是人人可用，只有有能力的才会被药丸激发。”

“是这样没错，”竹寻点点头后直视路远信的眼睛，“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和你一样，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呢。”

路远信平静的脸上霎时间闪过一丝震惊，他盯着竹寻的脸庞，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你说的什么拯救人类，拯救世界的事，对于我来说太超前了，我甚至都无法理解这个世界，所以，我恐怕会让你失望。”

“你什么时候来的？属于哪个时代？”路远信继续追问。

“我……前几天才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现在。我属于过去，2020年，对你来说应该很遥远了，那个时候的人也不会想到未来会变成这个鬼样子。”竹寻感慨道。

“来自过去……那就对了。”路远信没有失望，相反他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激动。

“啊？”这下轮到竹寻疑惑了。

“你在这个世界上活了近三十年，短短的一生有无数个时间点，我们计算过，干预你人生的任何一个时间点都可以短暂改变历史，但这其中没有一个时间点可以用来拯救人类。只有现在这个时间点，如果我们进行干预，你才有拯救人类的决心和力量，才有可能帮助我们，但我们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现在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这是竹寻听路远信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但她听得一头雾水。

“你可能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路远信试图解释，可是他由于太过激动，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沉默几秒后，他才说：“这样说吧，可能正因为你不是真正的竹寻，所以你才能够拯救人类。”

竹寻：“……”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