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06
予,竟然以为她想吃栗子蛋糕,余眠想着,却鬼使神差的,将错就错:“想吃。”
贺潮予收回视线,把车停在学校附近的停车位,嘱咐她不要下车,自己过马路往对面的栗子蛋糕去排队了。
贺潮予个高,身形挺拔,长得又好看,在队伍中格外惹眼。
余眠就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她看到有个女生被好友推搡着上来要联系方式。贺潮予退了几步,防止和她接触到,他偏了偏头,视线不躲不闪地朝车里看过来。
明明这么远的距离,
余眠的心还是不自控地慢了一拍。
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他在喧沸的人声中,跟旁人说自己的爱人。
那女生摆摆手,不知道说了什么,转身离去,贺潮予的神色柔和了一点。
余眠于是收回目光,打开手机玩贪吃蛇。
天色有点黑了,顶上大概有朵很大的乌云,余眠觉得四周都暗了下来。
贺潮予已经从队伍末端到中间了。
余眠本可以给贺潮予发信息说自己不想吃了,但胸口梗着一口气,敲敲打打,还是没把信息发出去。
墨菲定律这个时候灵验了,雨滴打在车窗玻璃上。余眠一顿,贺潮予还在排队,他拒绝了隔壁的女生的伞,安安静静地站着,雨滴沾湿了一点他的发尾。
余眠戴上口罩,找出备用伞,就打算下车。手机振动拉回来她,贺潮予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他发信息说:“车上待着。”
才不听笨蛋贺潮予的话,余眠没有犹豫,戴上鸭舌帽,垂着头,匆匆朝贺潮予走去。
地上积了些小水塘,她的脚步踏过,激起一片片涟漪。
见余眠果然还是过来了,贺潮予欲言又止,在旁观的人群中,一把把她抱住,按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不是喊你别来么?”他无可奈何地说,另一只手接过伞,向她倾斜,给她包裹出一片干燥的空间:“又不听话。”
贺潮予说话带着胸膛有些发颤,战粟好像也是传到了余眠身上,她的鼻端全是贺潮予的味道,几乎让她有一种,他们很恩爱的错觉。
她眨巴眨巴眼,只是说:“笨蛋贺潮予。”
*
贺潮予用车上的干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就碰了碰余眠,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一片温暖。
他垂下眼,确认对方没有淋湿。
栗子蛋糕的香气在车厢里漫开,余眠不看他,语气硬邦邦的:“不兜风了,回家吧。”
贺潮予一怔,余眠继续:“没心情了。”
他收回手,只是应了声好。
余眠仿佛能听到他语气中的委屈,她小声嘟囔:“谁让你冲那个女生笑的。”
贺潮予踩了刹车,余眠差点被吓到,回头看他。
贺潮予刚刚只是草率擦了下,头发又落了滴水滴,刚好正中他的睫毛,于是那滴水滴亮闪闪的,挂在他的睫毛上。
贺潮予才是小白花的代言词吧,她想。
“没有对她笑。”贺潮予看着他,无奈又很认真地说。
他碰了碰自己的睫毛,那滴水落下来,余眠下意识伸手去接住。
贺潮予看着她掌心的水珠,小小一粒很快就又散了:“她说,祝我们白头偕老,恩恩爱爱。”
*
两人最终还是没去兜风,贺潮予衣服湿了一部分,车上没有更换的,不开心只是托词,余眠想让他赶紧回家洗热水澡。
她换了拖鞋,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铺里,耳边响起手机铃声,是黎可昕。
她那边很吵,还有人撕心裂肺的歌声。余眠猜到了她在ktv,问她干什么呢。
“我和邵朗他们唱K呢。”黎可昕推开想和余眠打招呼的邵朗:“你要来么?”
“不来不来不来。”余眠拒绝:“找个时间再聚吧。”
“成。”黎可昕被邵朗吵得没办法,把电话给他。
“余眠,好久没见啦。”邵朗在那边笑得很开心,又压低声音:“上次同学聚会之后你和贺潮予怎么样了?”
余眠不知道什么同学聚会,她也没和邵朗说过她失忆的消息,把最近的境况说完。她问:“什么时候同学聚会的?”
“一月?”邵朗不确定:“四五个月前吧。你刚从C市回来,我说开个局聚聚,没想到贺潮予也来,他不是还和你一道来的吗?”
“啊,”余眠不清楚,推了下床上的玩具熊,又想:她和贺潮予原来是闪婚,结婚三个月,四五个月前才重逢。
没在继续想下去,邵朗和她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余眠原本晚饭都吃得七七八八的了,扫了眼栗子蛋糕的保质期。
今天。
好吧,她坐起来,一口一口地把蛋糕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