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吹夏江虽然选择了一种非常委婉的方式，但其潜藏的含义也不过是晚了一秒，便冲击到了黄濑凉太的大脑。

Are you kidding me？

黄濑凉太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我觉得我得缓缓。”黄濑凉太扒拉了距离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

山吹夏江没说话，但也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对黄濑凉太冷静一下的支持，她也跳坐到了椅子上，保持安静、小幅度地晃着她那双触不到地板的双脚。

“……我之前想到的那些内容，都是凶手的刻意误导？”黄濑凉太不确定地说到。

“没错。”山吹夏江打了一个响指，肯定了黄濑凉太的判断。

“但是很奇怪，如果最初就是想祸水东引到杉本夫人身上。无论凶手是杉本先生还是五岛女士，即使他或她在一开始给月川女士和杉本夫人灌了很多水，也无法保证她们一定就会在同一时间去卫生间吧？”

黄濑凉太已经勉强接受了凶手另有其人的结论，但顺着结论倒推过程，他是怎么都推不出来。

山吹夏江早就预料到了这点，在她看来这也是本案之中，凶手唯一的高明之处。

山吹夏江没有直接给出正确答案，为了让黄濑凉太有些正确答案的参与感，她只是像谜语人一般地提出了一点建议：“你仔细回想一下，促使她们二人同时前往卫生间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毕竟距离事情发生的时间还没有过去一个小时，而他们那边发出的谈话声音想让人忽视都难——至少坐在隔壁桌的人是如此，因此黄濑凉太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调出了大脑当时的记忆。

“是月川女士说她可以帮杉本夫人在卫生间补妆。难道月川女士是自杀，然后她想靠自己的死让自己的情敌背上杀人犯的嫌疑？但我觉得，月川女士不像是那种会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她还蛮……坚强的。”

坚强这个词在这里有些略带贬义。

山吹夏江读懂了黄濑凉太之前应该是想用“脸厚”之类的词语，不过死者为大，所以改口了一下。

“她不是自杀。”山吹夏江先为黄濑凉太明确了错误答案后，才继续问，“所以呢，一个不想自杀的人为什么要在自己杯子里下毒。”

其实到这里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她想毒死别人！”

“恭喜你，回答正确。”

山吹夏江为黄濑凉太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可惜黄濑凉太沉浸于解密之中，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没再管其他声响。

“她回来后敢喝水，一定是因为她知道有人已经将自己的杯子掉包了。那个掉包对象只可能是被她拉走的杉本女士，而且另外两个人也都挨着杉本女士坐。”

“不过凶手只可能、应该只可能是杉本先生。因为五岛女士是月川女士的劲敌，月川女士应该不会舔着脸去求五岛女士，这样完全是将自己的把柄往她手上送。”

因为刚才自信满满分析了一大通，结果分析出了错误答案的缘故。黄濑凉太在第二次猜凶手的时候，用词变得没那么笃定，给自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嗯，这也跟总共就三嫌疑人，再错一次凶手就直接被锁定有关。

好在山吹夏江对他表达了肯定：“凶手就是杉本先生。他利用了月川女士对他的信赖，最后让月川女士自食恶果。”

“呼——”黄濑凉太松了口气，也不禁问到，“小夏江，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切的。毕竟凶手的误导，指向性实在是太明确了吧！”

“就是因为指向性太明确了。我并不认为，能让我在卫生间一点蛛丝马迹都搜索不到的犯人，会忘记注意监控摄像头对准的方位。杉本夫人就算一点证据都没有，但就凭着唯有她一人有动手的机会，她都会被警方监查。”

“原来如此，那现在需要我去指杉本先生吗！”黄濑凉太一边说着，已经一边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毕竟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商场那个案子的积累与收获，黄濑凉太已经有自信自己这次可以像烤肉一般熟了。

……虽然他还是有些恐惧接近尸体。

“我们没有关键性证据。”

“那你打算怎么办？”黄濑凉太本来有些慌张，但见山吹夏江气定神闲，跟大街上指导别人下棋的老爷爷差不多，他也就安下心来了。

现在他最害怕的反而是自己嘴上没把门，一下子就将自己拿山吹夏江像老爷爷的事情说出来。

“先偷偷告诉警方，让目暮警官他们再联系一次月川女士的亲朋好友，问她们月川女士之前有没有说过类似于‘杉本夫人会消失’‘我会跟杉本先生结婚’的话语。”

警方在进行调查的时候也例行询问过熟悉死者的人，虽然被询问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不会撒谎，但因为被问话内容的不同，他们也会选择保留一部分讯息——他们以为对破案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