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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之前,本能就已经告诉他这是和好讯号了,沙德立刻捂住了手机,差点没直接塞衣服里去,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库尔图瓦,仿佛要打护/城/战/争似的,绝不要还给他。
库尔图瓦没撑住笑了:“你抢劫啊?”
他们莫名其妙就和好了。
没有像上次一样要说很多话,也没有被咬一口,就只是忽然沉默着头抵住头。沙德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忽然要这样不说话,他缓慢地眨了一会儿眼睛,但库尔图瓦依然碰着他的额头没动静。对方最近不爱用浓香,玩了一晚上,香水早散了,只剩非常寡淡的一点点牵绕在鼻尖。沙德纳闷地等了半天也没下文,无措地抬起头想看库尔图瓦的眼睛,却被吻了下眼皮。
霜上雪一样,轻到不能再轻的吻。
沙德感觉世界有点暂停住了,仿佛他变成了模糊录像带里的人物,然后在此时此刻被定格在了某张胶片上。这大概是父母以外第一次有人亲吻他,最起码在他的记忆中是这样。这太陌生了,他迷茫地张开眼睛,几乎感觉自己的睫毛触碰到了对方的睫毛:
“……眼睛?”
为什么要亲我的眼睛呢?
库尔图瓦没有回答,只是呼吸变沉了些,顺着这个姿势替他扯过安全带。回去的路上他们完全沉默,但这种沉默和闹脾气的沉默好像又是两种事,那种沉默把人推远、必须要努力抗争才能继续握住朋友的手,这种沉默却让他们古怪地接近、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永远地在路上移动着……沙德不明白。
可路毕竟不是无尽的,到公寓了。库尔图瓦没有和往常一样坐在车里按按喇叭笑话他两声就走开,而是也跟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抱了抱他,而后抱着胳膊往后靠在车门上,摆出目送的姿态。
沙德于是抱好纸袋进楼去。
“喂,沙德。”库尔图瓦喊他,头发被晚风吹起来了,他看起来年轻,高大又纯净,这是很难得的样子,可惜沙德没有意识到,他只是听到呼唤才回头,听到对方在同他清晰地喊:
“晚安。”
于是他也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地同他挥手告别:“晚安,蒂博!”
站在玻璃门透出的灯光下,沙德看起来实在是太漂亮和轻盈了,仿佛是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狗勾。库尔图瓦本能地也抬了抬嘴角,举起手要回应,但小狗已经欢快地一溜烟跑没了。
他抱着袋子的背影就像捧着一簇满满的鲜花。库尔图瓦想到了快两个月前刚接他回家那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虚构了一个不存在的约会,虚构了一束没人要的花。
库尔图瓦想要晚安吻,却不懂沙德为什么不懂要来吻他。
特里不止给赢家准备了礼物,每位队友都有,实在是很体贴。这个袋子比沙德预想中要重,但是直到上了楼打开,他才知道了这份重量的来源——宝蓝色的围巾躺在精致的包装盒中,在灯光下微笑同他say hi。
这也是“你负责收破烂”吗?就像是随手丢给他的无用的玫瑰一样?沙德迷糊地把它抽出来,不懂库尔图瓦为什么连这个也不喜欢。也许他只是爱胜利,但并不那样稀罕奖品。沙德其实也没有太懂这条围巾的纪念意义,但确实觉得它很好看。而且被珍藏的东西总是自带一种精致的、被爱的光晕。
于是他下意识得也想要好好对待它,不让它换了主人后就被轻贱。
但也仅此而已。
沙德把盒子拿出来,细心地用小手帕帮它擦干净,边边角角都整理平,而后把它放进了摆进了高处的杂物柜里。
此时此刻忙着收纳冠军围巾的沙德怎么也想不到,仅仅二十天后,切尔西的英超排名就从第二跌落到了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