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无秽丧生

这原是他们家喂养的一只大雄鸡，生来就不会啼叫。想起梦中的情形，刘腊泰觉得奇怪。他不觉又朝那鸡望了几眼，只见它：

丹凤眼，玉桂冠，尾翎飘飘如令箭，浑身好似火一团。爪如钩，脖如环，嗓若洪钟催日出，腿似玉柱满庭转。心高气傲九重低，双翅扑腾天地宽。一步三摇真威风，酷似鸟王把城还。

刘腊泰上去一把将它抱住，只见这鸡越看越美丽，越看越可爱，分明是一只活生生的火凤凰，忙将脸贴在雄鸡面门上，许久方道：“雄鸡，你可是那只被神仙姐姐贬下界来的秃鹫?”

雄鸡点了点头。刘腊泰又道：“神仙姐姐送我的那对凤眼可是你啄食了?”

雄鸡又点了点头。刘腊泰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偏偏大叔的病非得用凤眼作引子，腊泰又没别的法子，只有委屈你了，你允否?”

雄鸡又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泪花。

刘腊泰取下鸡目，得到第一件药引。而第二件药引是龙须，只有龙王的腮帮子边才有。龙王住在水底，何况人仙有别，别说得到龙须，就是去会一会龙王，也比登天入海还难……突然，他想到洗马潭马生鳞甲的故事，找不到龙须，说不定找几根在洗马潭洗过的马鬃也行，于是刘腊泰再次来到洗马潭边。

他找了半天，一根鬃毛也没有找到。他正感到失望时，忽见一个白胡子老头肩背药篓、手持药铲，正在潭边采药。他忙过去一看，只见老头正将一种半红半绿、形同松针模样的药草拔起来装进药篓里。刘腊泰不禁问道：“老爷爷，您采的这是什么药草？”

老头道：“这叫‘龙须草’，可是一种稀世良药，效力胜过真龙须，与凤眼同煎，胜过灵之，可有起死回生的效力呢！”

刘腊泰想：马来这里洗过会变成龙驹，想必龙驹身上的毛掉下来后都变成了这种草……于是他跟在老头后面寻找起来。他找遍了洗马潭，一棵也没找到，而老头一采一棵，不一会儿，采了满满一药篓。刘腊泰不得不走过去，用央求的口吻说道：“老爷爷，我大叔患了重病，只等这味药拿回去做药引。可我找了半天，一棵也没采到，就请您送我一棵吧！”

老头斜了他一眼，道：“你这伢子，老夫告诉了你这味药的用途，你自己不去采，还要老夫给你，你这伢子真是！”

刘腊泰红着脸道：“人家找不到嘛……”

“是你人太笨找不到，这能怨谁？难道老夫上辈子欠你的不成？”老头说着，气呼呼地转身要走，忽听一旁“哗”地一声，潭水翻起一阵白浪。转眼潭底冒上来一个人，浑身又黑又丑，而且臭不可闻。刘腊泰幸亏有真气护体，虽没被他身上的恶臭熏得窒息过去，也不觉直打寒颤。此人是谁？正是莲心教主用粪水调烟囱灰捏成的一个徒弟无秽。原来无秽受莲心教主差遣，刚刚给天门河龙王送过丹药上来，准备回五华山。他抬头一看，当即认出当年自己为虎时砍过自己一斧头、后来又害得他丧妻失子、家破人亡的那个孩子刘腊泰，没想到在这里给遇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无秽对眼前的刘腊泰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将他吞进肚里，只可惜师傅莲心教主替自己塑身体的时候，没给自己捏一张那样大的嘴巴，于是将莲心教主送给他的那颗毒珠取出来，口中念动真言，祭起毒珠朝刘腊泰面门狠狠地打来。

莲心教主在赠珠给无秽时曾再三叮嘱过，那颗珠子可不是寻常的珠子，因是用世间极毒炼成，打仙仙毁道，打人人丧命，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此珠。而此时的无秽报仇心切，哪顾得许多？当他掏出毒珠朝刘腊泰打去时，只见一道毒光一闪，眼看刘腊泰性命不保。紧要关头，只见岸上那白胡子老头将手一抬。毒珠没打着刘腊泰，却打在药铲上，弹了回去，反打在无秽的面门上，打得无秽眼冒金花、头晕目眩，黑黢黢的身子便身不由己像陀罗似的旋转起来，“扑通”一声跌进水里。白胡子老头是谁？正是刘腊泰的师傅太乙真人。药铲乃昆仑宝物，是由他手中的那杆拂尘变的。毒珠虽毒，但毕竟是左道旁门之物，正所谓邪不压正。无秽打人不成，自己反挨了一毒珠，“扑通”一声跌进河里，早将莲心教主教他的避水诀忘到九霄云外。他的身体原本是用烟尘灰、便溺调了塑成的，哪经得住在水中浸泡？不一会的工夫，早支离破碎、土崩瓦解，一身污秽陷湍流，独剩下那副虎魂魄回五华山莲心观找他的师傅报丧去了。

再说刘腊泰见丑人跌进水中，不一会就全溶化掉了。他回头再看，采药的老头已升入云端，却是师父太乙真人。刘腊泰这才知道原来是师傅前来点化，忙跪在地上朝空中叩拜。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吃吃”的笑声，原来是陈梦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河边。陈梦玉见刘腊泰无端跪在地上叩拜，既奇怪、又好笑，正要拉他回去。刘腊泰无意间看见地上长着松针一样的小草，记起这就是师傅说的“龙须草”，忙拔了一把，欣喜地说：“梦玉妹妹，我找到龙须了，我找到龙须了！”

兄妹俩一起高高兴兴地回来。二人忙将龙须草和凤眼一起做药引放入药罐中，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