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怀鬼胎
员们到底也忙了一晚上,早已精疲力竭,听宁泽这么一说便如释重负,纷纷告辞回府。
“郑大人,接下来便该是我们忙的了。”宁泽看着坐在自己身旁刚饮了一口茶的郑卓元,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也是忙了一整晚,刚坐下喝了口茶休息一会儿就又要被自己抓起来干活。
郑卓元眼下一片乌青,满脸都是疲倦之色,但他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利索的起身道:“国公以为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些人都是被蒙着眼带走的,如何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填的暗河?”
宁泽不答,反问郑卓元道:“郑大人觉得呢?”
“下官觉得这些人都厉害着呢,对这帝京的地形早就烂熟于心,莫说是蒙着眼,就算是封了五识都不会在这帝京走失,去审问一番自然就能知道那辆车到底载着他们去了何处。”郑卓元意味深长地说道。郑卓元是高瑗的人,怎么会不知抚仙楼一案就是为了拉谭宗顺下马,如今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些能印证谭宗顺就是幕后之人的证据罢了。“另,长主说当年她得知谭宗顺私修暗河,是因为庐陵侯手下的人接了谭府清理运送土方的活,若是需要倒是可以找这些人出来作证。”谭宗顺见四下除了二人的亲信再无旁人,便压低了声音道。
宁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于是问道:“谭宗顺修建暗河是无比小心,不可能直接告诉干活的人这就是谭府的活,更何况这又是庐陵侯手下之人,所以他们到底是如何接下这活的,又是如何知道这就是谭宗顺府上的活的?”
郑卓元初听闻此事时也是同样的反应,故宁泽问这个问题他并不觉得意外:“长主说是因为庐陵侯平常也会帮着做一些打探消息的事,故三教九流里自然都有眼线,并不轻易说他们背后的主子就是庐陵侯,这些人就是,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庐陵侯就是他们的东家。谭宗顺让他们清理土方的时候也是蒙着眼把人带到府里,不过这些人里就有一个对帝京无比熟悉,这车七拐八绕的也没让他迷路,再加上帝京各处的土方也有不同,所以他就知道他们就是在庐陵侯府干的活。”
听罢前因后果,宁泽拧眉摇了摇头,道:“时间太过久远了,再加上他也是推测,很难作为实证。不过这些话倒是可以当成线索,一会儿我们先去把这些人审了,今日就先跟着他们摸到谭宗顺府上,明日我再向陛下请旨搜查谭宗顺府邸,这刚填的土总是能看出痕迹的。另外,咱们先放出些消息去,让他们先吵上一吵,也让我们看看热闹。”说罢,他不由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国公想的倒是周全,做戏也是要做足套的,如此也不会落人口舌了。”郑卓元也会心一笑,二人一同前去审问那几个招供了的工人。
暗河与谭宗顺有些关联的消息一放出去,这些在抚仙楼入了股的大人们也是无比惊愕,甚至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赵熙因着谭宗顺为人敦厚老实,一向是无比信任他,如今听闻这样的消息,急匆匆打马就往昌王府来,就连避嫌也不顾了,随手将马鞭撂给门房便往府里冲。
国朝规矩,宗室不得领实职,故昌王每日在府中也是无比悠闲,他此刻正在书房赏画,忽听得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人不停地唤着“赵枢密留步,赵枢密留步”。昌王顿时就是一激灵,赶忙丢下画就往外面去,果见赵熙大步流星地往他书房跑,身后跟着几个昌王府的仆从,仆从们见赵熙不等通报便往府里冲,知道他坏了王府的规矩,怕因此惹了昌王不快,到时候自己挨责罚,所以一路都想拦住赵熙,奈何实在是拦不住,故这几人是又慌又急,弄得满头大汗。
昌王见赵熙这个样子顿时火就起来了,他平日就怕被人参一个与重臣私交过密,和这些朝廷重臣来往都是分外小心,今日赵熙直接就这样冲进昌王府,到时候该如何圆过去?“赵熙,我一向嘱咐你与我往来要小心小心,你这般可好,要是有人借题发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他怒道。
“殿下,他们说暗河是谭宗顺弄的。”赵熙对昌王的呵斥置若罔闻,不仅没有请罪,甚至连见礼都忘了,急慌慌就说起了谭宗顺一事。
昌王强压怒火,故作镇静道:“我已听说,此事我尚未查清,你也稍安勿躁,莫要轻易听信传言。”晌午昌王就已经听人来报此事与谭宗顺相关,他起初也是一惊,冷静下来后立刻安排手下人去查。谭宗顺是他麾下的要员,抚仙楼又是他手底下最重要的产业,这两个没有一个能容得下他的疏忽。
赵熙这个性子哪里听得下去这些话,仍旧高声道:“稍安勿躁,如何能稍安勿躁,奶奶的,老子最信任的就是谭宗顺,他若真是他,岂不是把我好心都喂了狗。可是谭宗顺他人有那样好,我如何能相信啊。”
“不相信就回去好好歇着,少操这些闲心,枢密院的事不够你忙的吗?你如今也是朝廷大员了,这性子能不能稍微改一改?我倒是希望这事跟谭宗顺没关系,有他在还能劝得住你。”昌王心中本就烦躁,现下被赵熙这么一闹,心情更是不悦,“你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免得再惹什么乱子,到时候宁泽这小子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