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机关算尽一场空

夜祈剧烈的喘息着试图站起来，却一次次失败告终，一番谋划终究成了一场空。

长久的忍耐与蛰伏，面对意外事件的冷静应对，夜祈的计划几近成功了。

原本的谋划中，他应该带着盗来的白灵珠，在和神恩教派来的奉香使接头时，他破镜干掉接头人，为全恩神血祭活人恢复伤势。

夺舍信任自己的青力之后，再利用白灵珠上的气运之力为自己洗去全恩神的印记，并且借此重新凝练肉身。

届时以完好的根基重上修行路，返回万妖国，召集流散的族人完成复仇。

然而，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个二品武夫打乱了他的一切谋划。

夜祈不得不以自身的血肉为代价饲神，破镜假死，临时利用了山中偶得的采药老翁肉身，带着真的白灵珠再寻求机会。

当他发动完六境术法之后，才发现这座定为接头地点的无名神庙竟然另有玄机。

壁画显示这是六百年前人族王朝大徽王朝大儒文生齐的礼祭之地，密室之内残留着大儒文运与前朝气运勾连。

已是人身的夜祈，又有白灵珠在身，顿觉天赐良机。

夜祈都感觉自己这悲苦的一生终于迎来命运的馈赠了。

可就在这时，那个阴魂不散的书院行走又来了，他活了下来，并且亲手置他于绝地。

出生之时，夜祈是天生富贵的万妖国北境少狼主，族内大祭司认定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通灵妖体。

他也确实不负众望，在修行路上仅仅一日千里，夜祈度过了一段快乐的童年时光。然而，天降横祸，万妖国只是名义妖族的松散联盟，各族争斗从未停止过，猿族盯上了北境狼族的祖地，战争陡然降临。

夜祈父兄死尽，族人被奴役，他因为年纪尚小被放过屠戮，但也被废除修为，沦为侍奉猿族王族的奴仆。

他屈辱的活了下来，却又不能死，他还担负着复兴族群的责任。

猿族忍辱偷生二十余载，偷偷修炼人族灵修修炼法门，秘密拜入神恩教，脱离猿族控制。

潜入人族控制地域，在各大王朝流窜，提升修为，等待复仇机会。

可以说夜祈这一生颠沛流离，从未被命运眷顾过，到死命运都跟他开个玩笑。

夜祈看着对面一次次奇迹生还的张轻年突然释然的笑了。

难道说人也好，妖也罢。每个人、每个妖的命运就是早已定下的？自己这一生都是在徒劳挣扎，现在终于可以放下背负的一切了。

“不！凭什么我夜祈就要被赋予这该死的命运。”夜祈眼神再度变得凶狠：“我诅咒这该死的命运，我诅咒肆意屠戮猿族，我诅咒无情剥削信徒的神恩教，我诅咒眼前这个该死的幸运儿！”

夜祈仅剩的残躯与神魂疯狂燃烧献祭，此后不入轮回，不求来世，夜祈只要眼前的人背负苦痛的诅咒。

张轻年自然不知道夜祈凄惨的身世，隐忍的过往，他不懂他的苦痛。

他只看到夜祈献祭无辜的人族，夜祈一次次要置他于死地，他只想躺平，活着！

看着眼前临死发动诅咒之术的夜祈，张轻年已无力阻止，只能惨然一笑，又要再死一次了。

夜祈神魂消散的瞬间，原地留下一枚黑色的咒念种子，散发出滔天怨气，溢满了整间密室。

随后咒念种子向张轻年激射而来。就在张轻年绝望之际，摔落在一旁的牌位似是感应到了咒念散发出的邪恶气息，牌位上文字金光流转，涌出一股浩然正气。

墙壁上挂着的书生画像无风自动，画像中人似是活了过来，自画像之中一步迈出。

之前打斗时，滚落在地的白灵珠此刻也散出温暖的白光，缓缓吸收着密室内溢散出的浩然正气。

画像中迈出的书生虚影看着室内的咒念种子，似乎眉头一皱，左手长袖一拂。

牌位中“先贤文正公”字样金光再盛，咒念种子被摄入书生衣袖之中消散不见。

张轻年对此刻局面峰回路转，真是感慨万千，倒霉穿越之后，自己终于开始幸运起来了。

同时他也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红绸带也如白灵珠一样，在吸收密室中散出的浩然正气，吸收的浩然正气化为了精纯的命力汇入张轻年的魂海上的神庙之内，最终在庙内供台凝成了线香。

画像中的书生在处理完咒念种子后，看向张轻年传来一缕神念：“今昔何年？”

张轻年忙应道：“现今为大启王朝，万隆二十二年。”书生喟叹一声：“大徽还是亡了吗？”

张轻年连忙说出在书院里学来的大启王朝历史：“大徽被蛮族灭国后，人族被奴役两百余年，约三百五十年前人族修士白泽阳，带领人族击败了蛮族皇庭，在故地建立了大启王朝。”

书生点点头：“沧海桑田终究是后继者有为，如此，无憾了！”

神念传递完毕，身形消散，墙壁上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