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无憾

“经四十六室决议，护庭十三队十三番队朽木露琪亚，无视并严重违反规定，处以……死刑，即日收押到忏悔宫。以上。”

死刑。

阿散井死死攥紧手中的文件，“走吧，露琪亚。”

她身形微微晃了晃，半天才“嗯”了一声。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早上刚收到通知的时候，他不敢置信地拍案“怎么会是死刑？！绝对是哪里弄错了！”对着朽木白哉波澜不惊的脸，他可以愤然可以怀疑。

可面对她苍白的脸色，他才深深感觉到无力。

……

上面的人非常警惕，另派了一队灵官代替恋次护送她。

“稍等，我们说几句话。”银发男子在栈桥上拦住他们。

为首的两位灵官交换了个眼神，同意了。

少女一直沉默不语。

市丸银贴近她，道，“怎么办呢小露琪亚，你那么希望那小男朋友离得远远的也没用，他可是带着同伴真的闯进来了。看来是想尽办法要救走你。”

她目光飞快躲闪了一下，“不可能的。他们怎么能进来这里。”

“你都不相信我，”市丸银狡黠地笑。

别人说他的笑像狐狸，落在她眼中确是没有体温的毒蛇，张大嘴说尽甜言蜜语，藏有毒液的獠牙却随时可以要人性命。

她从来便有些害怕这个男人。

他在她耳边像恶魔一样低语，“不知道会死在哪位队长的刀刃下呢，那么鲜活年轻的生命，又长得像极了那个人，真是可惜啊。”

“你——”她猛地后退一步，恍惚地喘着气。

后面护送的人忙带走她。

“呵呵。”他挥一挥衣袖蹁跹离去。

真是有趣。

……

忏悔宫内。

露琪亚依靠在墙边，刺眼的阳光从缝隙中射进来。

此刻她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不再去想市丸银的话。

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一护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有事吧。

只是……

为什么要来救自己呢……

她难得睡着了。

还梦到了很久没梦到的人。

熟悉的俊朗面容，爽快的语气。

他哈哈大笑的样子。

他认真地纠正自己的动作。

他没轻没重地敲自己的脑袋。

她找到斩魄刀名字的时候，他开心地为她庆贺。

……

醒来时脸颊已是一片冰凉。

外面纷纷扰扰，陌生的灵压涌来涌去。

她伸出手去感受阳光的温度。恰好一只纯白的蝴蝶飞过来停在指尖，轻轻地扇动翅膀。

……

行刑已是在三天后。

露琪亚被押上极刑台，心里无比轻松。

她扫了一眼台下的人。

有的漠然，有的好奇。

朽木白哉还是那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浮竹队长面露担忧，眉毛纠结成一团。

十三番队的虎澈清音小椿仙太郎 ，四番队的山田花太郎都快哭出来了。

没看见那抹鲜红的发色。

她无意识地摸摸心脏的位置，眼眸低垂，浅浅一笑。

脑海中闪过一幕接一幕。

有人送给自己的金平糖。

有人坚持等她回家，房间里永远明亮的灯。

有人在休息之际递给自己的半块红豆饼。

还有……

有人不厌其烦地帮自己插好吸管的果汁。

……

她想，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闭上双眼的时候，耳边的风和热气呼呼地刮。

那个故作轻松的声音响起，“喂，原来你在这里。”

她睁开双眼，只一眼，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眼前的少年得意地看着她，眼神中神采飞扬，橙色发丝高高扬起。

只是脸上身上还挂着伤，难以想象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为什么不听自己的嘱咐。

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来救她。

……

“朽木队长，还不制止那个少年！”

朽木白哉终于开口，没有什么表情，“我和他已经交过手了，他赢了。”

意思是现在的事与他无关。

“你为什么要来……”

……

“白痴啊你，哭什么，”黑崎一护飞身将她解救下来，毫不费力地拎着她，“你只需要在那里瑟瑟发抖，等着我来带你走就好了。”

“……”

两个人斗了几句嘴，黑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