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一念

湛蓝的天空看起来与人类和尸魂界的无异，只是没有一丝云彩。

望不到头的沙地上，彻底虚化的黑崎一护和葛力姆乔打得不可开交，没有人关心过了多久时间。

战斗逐渐接近尾声，两人不同程度地都挂了彩。

直到带着面具的黑崎一护一声怒吼，对地上濒死的男人使出最后的月牙天冲。

黑色的剑气如万钧雷霆，混合着强大气流劈下来，周围狂风和沙石也被狠狠卷入其中。

却在接触到地面的前一瞬，被一道耀眼的白光挡开。

葛力姆乔被那光芒刺得眼花，头歪向一边。

被弹开的灵力在空中慢慢消散。

黑崎一护好半天才恢复了意识，取下了面具。

眼前的一幕让他如遭雷击。

纯白的身影侧对着自己，挡在葛力姆乔面前。

那身影不高，帽檐挡住了脸，身体更是被宽大斗篷遮盖得严严实实。

距离最近的重伤的葛力姆乔勉强睁开一只眼，果然看见来人精致小巧的下颌。

一边的绿发萝莉等人也好奇地朝这边探头张望。

“你……”

黑崎发出了一个干涩的音节，喉头像是被人狠狠掐住。

相隔二十来米距离看得不真切，也感觉不到任何灵压。

可他就是有种异样的感觉，一个念头在脑中疯狂叫嚣。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战斗，直直地向那人走去。

才抬脚迈出了一步，就看见那人举起了斩魄刀。

对准了他。

那熟悉的身形和姿势，他闭着眼睛就能临摹出来。

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明明是青天白日，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怎么会……”

那人收起剑，冲他轻轻颔首，提着重伤的高大破面，毫不留恋地离去。

片刻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仿佛看不见摸不着来去无影的风。

如果不是地上的男人不见了这个事实，那人简直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一护，你怎么了？”

他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听不进一个字。

……

……

“喂……你这死女人，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

葛力姆乔气息已经虚弱无比，脸上即使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效果也大打折扣。

少女这才注意到，葛力姆乔的完全解放状态和以往的样子略不同。因为原身是豹子形的亚丘卡斯，他也在彻底虚化后也回归到了原本模样。

身躯依旧是矫健精壮，只是爪子更加锋利，身后多出了一截黑底白花的豹尾。就连头上也顶着一对尖尖的兽耳。

“哦，抱歉。”她想了想，由揪他腰带的动作改为揪后领。

“……”葛力姆乔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

随意找了个整洁的空房，她将男人丢在地毯上，蹲在旁边查看他的情况。

伤势非常严重，但离致命还差一点点。

她拍拍手准备离开，却被突然伸手的男人拽得跌坐在地上。

“你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葛力姆乔勉强直起上半身，抓住她手腕的手攥得紧紧的，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走了？”

“……”她试探道，“不然，需要把你绑起来吗？不过你现在这样，应该也没法去找其他人麻烦吧。”

“……”

他急火攻心，用力咳了几声，雪白的地毯上多出了几点鲜血。

“……你没事吧？”少女见状吸了口凉气，抬起另一只手。

用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死了不是正合你意，”葛力姆乔面上由于剧烈咳嗽泛起潮红，恼得推开她，“要走就走，老子宁愿和那家伙打到死也不想看到你！”

头上尖尖的耳朵也因生气一抖一抖的。

毛茸茸的，像狸猫之类小动物的耳朵，看起来很柔软好捏的样子。

奇怪的想法一闪而过。

神秘少女甩甩脑袋，无奈地掀开了兜帽。

她利落乌黑的短发完全露了出来。有几根发丝被压弯了，俏皮地翘起个小小的弧度。轻盈的刘海搭在白净光滑的小脸上。

一双深紫色的眼眸好奇地望向他，那眸中有种说不出的明澈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