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篝火

「吱——」

「吱——」

此起彼伏虫鸣声像是交响乐，为这夜晚谱出悦耳的乐曲。

露琪亚此刻可没心情去欣赏。

“那，小菊是……”

“小菊的名字是乱菊，是我在流浪时遇见的，”他反手拉着她向洞口走，“走吧，等下我介绍她给你认识。”

她盯着市丸银瘦削的小小肩膀，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到魔幻。

万万没想到，他被封印的时候年纪居然这么小。

眼前的银发男孩，以人类年龄计算，最多不超过七八岁。

性格也与长大后大相径庭。

到底是怎样的缘故。

让这个孩子不得不被残忍地封印，让他的性情彻底变得判若两人。

……

不容她多想，市丸银牵着她到达了目的地。

洞口处半匿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比市丸银稍矮一点，金色卷发乱糟糟地束成一个短短的马尾。

“银哥哥……”

市丸银点了下头，转过来对露琪亚说，“她就是小菊，我们都看到你打败那个怪物了。”

露琪亚使劲在她脸上搜寻与那个美丽明艳的松本副队长的共同点，最终毫无收获。她弯下腰，“你好呀，小……小菊。叫我露琪亚就好。”

缩小版的乱菊忙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飞快地回握了一下。

“露琪亚姐姐……你是他们说的死神吗？”

她还未回答，市丸银沉下脸抢白道，“不是的，都说了她不是死神。”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他接着说道，“进来休息吧，天亮了我们去另找住处。”

“好吧。”小菊乖巧地答应着。

小女孩刚转过身，露琪亚一眼瞥见她后颈上豌豆大小的青色图案。

浅浅的，在月光下几乎无法察觉。

是被盯上了吗？

怪不得有一抹异样的味道。

她不动声色地暗暗运起灵力，将那一小团淡青色捻下来，捏碎成灰尘。

市丸银拿着打火石，打算点燃剩下的树枝。

小菊冷得抱着手臂，疑惑地问，“银哥哥，你不是说过晚上不能生火，不然会引来野兽和坏人的吗？”

小孩犹豫了。

露琪亚愣了下，马上对小菊说道，“没关系，姐姐会打跑他们的。”

市丸银这才蹲下去熟练地点火。

小火苗“蹭”地冒了起来，树枝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将原本漆黑的洞穴照得红通通的。温暖的光将他们三人包裹在其中。

“这个给你。”

市丸银珍重小心地打开白天那个小包裹，取了个果子递给她，又将最后一个递给另一边的小菊。

“我才吃过，现在还饱呢。银哥哥你吃吧。”小菊拍了拍小肚子。

“我也不饿。”露琪亚说。

市丸银只能将食物包起来，说明天再吃。

小菊虽然有些认生，但性格活泼可爱，加上本来就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不一会儿就坐到露琪亚的身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了。

市丸银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她们聊天，偶尔拨动下柴火。

原来他们两个都是在流亡时侥幸活下来的。因为有些微弱的灵力，时常被人欺负，两个孩子索性逃到了荒芜的野外。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面对外人会有那么强的戒备心。

小菊讲起一路上的趣事就滔滔不绝，直到困得抱着她的手臂直接睡着了。

“姐姐……”小菊睡得香甜。

她轻手轻脚地将女孩放在简陋的“床榻”上。

市丸银望着少女的侧脸发呆。

她的眼神不含一丝怜悯同情，却柔软地让人不自觉沉溺进去。

“你也去休息吧。”露琪亚忽然用气声对市丸银说。

“那你呢？”

“我可是大人，守夜也完全没问题。”她抬高下巴故意说道。

“什么大人嘛……”市丸银低声嘟囔了几句，固执地看着她，“你要守夜我就一起。”

露琪亚跟他对视半天，还是妥协下来，“那一起休息？”

小孩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自己那边的大半干草垫在中间，铺好后还得意地拍了拍，示意她上来。

她被他那小模样儿逗乐了，本来想亲昵地揉一揉他的发顶，想到他的身份后又别扭地缩回了手，挨着小菊躺了下来。

在得知他就是小时候的市丸银后，再做出这样的举动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市丸银眼尖地发现了她的退却，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勉强挤出个笑，“晚安。”

“嗯……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