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永别

二十分钟前，载着萧众壑一行的商务车乘夜色一路狂飙，直奔郊外。

可惜，车在即将驶出市区时，被一个检查小组拦下了。

“妈的，大意了！应该绕远路的！”司机一个急刹车，想调头已来不及。

执勤人员走上前来，示意司机把车窗放下。

司机侧头看了一眼副驾上的萧众壑。萧众壑一时无措，只好点头。

司机按键把车窗放下，满脸堆笑地说：“警察同志，这么晚了还在执勤啊？”

“请出示驾驶证、行驶证。”执勤人员敬了个礼，严肃地说。

司机出示了相关证件，并无异常。

执勤人员用手电往车里扫了一圈，问：“这么晚了，一群人去哪呢？”

“哦，送个病人回家静养。我们刚从医院接病人出来，这轮椅太重了，没几个大家伙抬不动哪。”萧众壑一脸干笑。

执勤人员正想说什么，通讯器亮了。他稍微走远了一点，冲别在衣领上的微型对讲机说了几句话后，招手示意几位同事过来了。

“赶紧倒车，回头！”萧众壑意识到不对劲了，忙下令。

“萧哥，这……”司机显然有所顾虑。

“快，我不能栽在这里！”萧众壑生怕被捕，误了大好前程。

司机无奈之下，只好挂了r档，一踩油门，把后车的车头撞出个大凹槽后，逆行逃跑。

可惜，执勤小组早有预备，已派人在后方两百米处设下路障。

“萧哥，我得停下来了！”司机望见前方的路障和警车，顿时慌了手脚。

“冲过去！别停！”萧众壑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毕竟太勉强了。

突然，一颗子弹划破夜空，击穿了前挡风玻璃。

众人一愣，不知道是飞石还是什么。

又一颗子弹打破夜色的宁静，击碎了车左侧的后视镜。

众人终于明白这是子弹了。开枪者显然是个高手，并没有伤到任何人。

“萧哥，我投降了，实在撑不下去了！”司机猛踩刹车，一群人差点破窗而出。

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围了上来。领队厉声喝道：“全部人下车，举起双手！”

萧众壑还想作最后挣扎，下车后趁警察不备，转身就逃，却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

两名警察冲上前去，死死按住他，为他的双手添上了一对“首饰”。

萧众壑认栽了，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司机和其他同伙也悉数归案。

陆凡清被民警救下后醒了过来，心有余悸，浑身颤抖。后来，陈老师准许他下周一休学一天，在家压压惊。

关婷婷的父母感谢大家为女儿讨回了公道。关父见到了当年的战友，向他阐述了自己当初的真实想法，并非不闻不问，而是心存愧疚，一直未敢面对他。战友也对自己弟弟的所作所为表示歉意，希望法律能给大家一个公正的判决。其余不作赘述。

第二天傍晚，关婷婷联系了廖霆，约他在海边见面。

罗西市是一座海滨城市。廖霆一补完课，马上打车来到了海边，见到了即将要从这个世上消失的关婷婷。

“还好，你及时赶上了，不然我会终生遗憾。”关婷婷故作庆幸地说，“本来想通知你中午来的，又怕影响你学习。”

廖霆听她这样说，惭愧地低下头，说：“婷婷，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关婷婷严肃地看着他，几秒钟后忽然笑了，说：“别傻了，我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再说，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努力，才能让真相大白，让我可以安心投胎。…对了，下周的模拟考要加油喔，带着我的份，考好一点！”

“一定全力以赴，放心！”廖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了，鼻子一阵酸。以前她天天在身边缠着他时，他没有任何感觉；现在突然要永别了，竟开始不舍了。

人生就是如此，生离死别，各安天命。这一刻，他们心有灵犀。

“你下一个打算去见谁？”廖霆想知道她的下一站是哪里。

“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对大家不利。不过，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这不明摆着吗？”关婷婷不能破坏老天爷定的规矩。

廖霆默默点着头，说：“不管你去见谁，我也不可能再见到你了，对吗？”

关婷婷深情地凝视着他，一言不发，眼神已经表达了一切。

“我想多留你一天，可以吗？哪怕是一天，一天就好！”廖霆真的不愿意生活在一个没有她的世界里。

“不可能了；就算可以，一天之后我还是得离开。接下来的三天，我们虽然不能见面，但还可以聊天，只要时间不太长，应该不至于破坏规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放心。”关婷婷伸出双手抓住他的手。

廖霆顿觉一股生物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别的不说，他只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和对方亲密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