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牺牲

霍克打了个哈欠，说：“也不叫挑拨离间吧，关键那小子也不知道啊。说到底，也只能怪他自己，竟然临走前一天搞出人命来，本来老家伙已打算放过他了。”

“唉，这就是命，也许上帝根本就不让他走。真是见鬼了，这个时段还安排我们巡逻，摆明是公报私仇。但愿老家伙多赚一点，也给大伙添点福利吧。”保罗也困得不行了。

“想多了吧？还指望那个吝啬鬼给你福利？门都没有！”霍克啐了一口唾沫。看来，大部分狱警都对典狱长有所不满，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彼得此刻内心波澜起伏，很想冲出去质问他们，但木村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并用眼神告诉他：“你一冲出去，就前功尽弃了。”

彼得最终忍住了。波隆是他的恩师，他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狱斗士，全靠波隆的培养与指导。他无法置信，昔日恩师竟然会帮助典狱长去监视自己的家人。

等狱警走后，木村低声说：“也许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先逃出去再说吧。”

二人避开了监控点，溜进厨房，来到一扇电子门前。门后就是垃圾外运通道，即使隔着厚重的电子门，也能闻到门后传来的异味。

“糟了，他们换上了电子锁！”木村捂着鼻子观察新锁，说，“这是新型电子密码锁，我大意了！”

“之前不是普通锁吗？”彼得发现这个新锁设置非常精密，没有密码绝对打不开。

“之前我来帮厨时是普通锁，不过是一年前了。看来他们也考虑到囚犯越狱的风险了。”木村一拍脑袋，恨自己没考虑到位。

“没事，反正都来了，我试下能否撞开它。”彼得撸起袖子，准备撞门。

“千万别撞！”木村仔细察看了一下门的周围，说，“周边应该预埋了感应系统，只要受力超过一定程度，警报就会自动响起。”

“那只能等垃圾车来了。”彼得耸耸肩。

“不行，等不及了。牢房里那两人很快就会醒来，到时实施戒严，就插翅难飞了。”木村摇摇头。

彼得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此刻进退两难。

这时，厨房的另一侧传来了开门声，尔后是货车的倒车声和刹车声。

二人决定改变策略，便往另一侧潜过去。

侧门敞开了，一辆运送食物的小货车亮着危险灯停靠着，几个大厨正往货车外卸货；旁边还有两名持枪狱警在护卫，从脸上表情就可看出，他们并不喜欢在这个时段干这种事。

“这是唯一的机会！”木村拍了拍彼得的肩膀。

“可是…他们有枪，怎么过去？”彼得深知“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道理。

“放心，有我在！”木村拍拍胸脯。

“你？行吗？”彼得打量了一下对方瘦弱的身子，以为他要“以卵击石”。

“可别忘了，我的身份是一个死人。”木村冲他挤挤眼。

彼得没反应过来。木村思考片刻，说：“兄弟，我没办法跟你一起走了。待会我打头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再想办法把车开走。你一定要逃出去啊，不能辜负我的一番心意！我回来见你，纯粹是为了救你啊！”

彼得还想说什么，木村径直往小货车冲了过去。

正在卸货的厨师和狱警见有人冲来，第一感觉是有人越狱。狱警举枪对准了囚犯，喝令止步。

看清来者何人后，他们吓得不轻，看来都见过这副为数不多的黄种人面孔，也知道对方已经死了；最关键一点，木村出现的这个时段，正是鬼魂最活跃的时段。

一名厨师率先丢下手中活，撒腿就跑。他就是负责给木村下药的人，以为对方回来复仇了。

另外两名厨师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往同一个方向逃去。

狱警持枪的手不断发抖，面面相觑，不知对方是人是鬼。

“快把枪放下……”木村停下脚步，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他苍白的面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恐怖如斯。

“约翰，我顶不住了，先撤了……”一名狱警打退堂鼓了。

剩下这名叫约翰的狱警虽然手脚发软，可手指没离开过扳机。他坚信这个世上没有鬼神，可他看得清清楚楚，眼前这个人的尸体就是他负责运送到停尸间去的。

木村见吓不跑对方，犹豫片刻，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去。

约翰不由自主地扣下了扳机，数颗子弹无情地击穿了木村的胸膛。

约翰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仔细辨认了一番，确认倒下的人就是木村。

约翰正疑惑不已，突然一阵疾风袭来，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他来不及举枪，已被一记斜勾拳打得四脚朝天。

彼得轻轻扶起木村的上半身，问：“兄弟，还行吗？”

木村奄奄一息地说：“你赶紧…逃，很快就…有人过来了。反正…我这副躯体停留不了太久，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