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18岁的楚殷翔纵横情场一年半,交过两位数个的女朋友,深刻体会到恋爱这事不光能让自己心情愉悦,还能让父亲暴跳如雷。一举两得,十分划算。
自打记事起,他就和姐姐在加州由母亲的朋友看护长大。之后他渐渐知道父亲管着好几所学校,母亲管着个大公司,他们成天日理万机,没有办法再分出更多的心思去关心他的成长。
双鱼座的小男孩儿多愁善感得很,他曾经尝试着把自己的心情和姐姐分享,但是神经大条如姐姐只会点点他的额头,笑他矫情。
的确,路过那些高楼大厦下的贫民窟他就明白了,衣食无忧、享受着这个世界最大红利的他们,不适合无病呻吟。只是后来,就连姐姐也不能在异国他乡陪他了。
青春期小男孩儿总是带着点淡淡地忧伤。他每次得了什么奖去兴冲冲地打越洋电话时,父亲都只会在电话里淡淡地嗯一声,语气甚至还不如他朋友高兴呢。所以聪明的他选择了走到另一个极端——学坏。
他甚至有点别扭地觉得听父亲在电话那头大吼大叫,或者重重地挨上他几巴掌,都没那么空虚。比起那个冷漠的父亲,他更喜欢这个“暴力狂”。
“小翔,你乖一点好吗?”暴力狂同志总是在控制不住冲他发火之后以这句疲惫的感叹收尾。但他知道,做个乖小孩儿就只能一个人在家里那棵漂亮的圣诞树下哭着吃鸡腿,这样狼狈的事情他只愿意经历一次。
他尝试了很多学坏的途径,比如逃课、染发、打耳洞、和不良少年混在一起。但他最后发现多交几个女朋友是成本最低、安全系数最高和效果最好的。
虽然他自己其实也分不太清楚朋友和男女朋友两种亲密关系的界分在哪里,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以男女朋友来称呼,做的却是朋友该做的事情,亲密动作也仅限于揽肩膀、挽胳膊和亲额头。
但是恋爱这事的玄妙就在于容易引人遐想,即使他什么都没做,却能够让所有人以为他什么都做了,至少,能让父亲这样以为。
而且最近这人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他分外不痛快,他当然也要睚眦必报的给对方找点儿不痛快。
明明18年没管过他,到现在却擅自给他安排好了人生归处了:先是改他的申请方向,非要他去读什么商科;后来又强迫他必须回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念大学;之后看他暑假在家无所事事,又催母亲给他安排点儿实习实践。反正自打他高中毕业回国以来,他就没在家过过一天高兴日子,每天都得和父亲干上一仗。
他有一次犯浑又吵不赢,骂了一句:“滚!”果然激得父亲勃然大怒。但这人显然是吵架届的高手了,在无比生气的时候还能在语言逻辑上压他一头:“楚殷翔你给老子搞搞清楚,这是谁的家!要滚谁去滚!”于是吵架吵到最后,他还被这人赶出家门,出去住了好几天酒店。
他想想自己这经历就又离谱又委屈,但好在父亲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在母亲和姐姐的调停下,在他的信用卡被限制消费的那天,就有车来接他了,……但却是接他去参加什么选拔考试。
楚殷翔在心里骂了无数句脏话,但无奈没有钱,所以只得乖乖上车,暗下决心今天说什么都得找这自以为是的老头子点不痛快。
他计划了一路,等到下车的时候却忽然瞟到对面书吧处坐着的那个小女孩儿,远远地看上去格外娇小,像是个小学生一样。想到这里他忽然就有了个无比烂俗的计划:一些人前几天还在那里警告他,和14岁以下小姑娘发生关系是要坐牢的,那他今天就非要当个法外狂徒来恶心他一下。
“爸,我陪我女朋友待一会儿就去考试。”他煞有介事地指了指那个小女孩儿,没心没肺地疯狂暗示,“您快走吧,她这个年纪可粘人了。”
父亲这疯狂脑补之后五光十色的表情过分精彩了,楚殷翔拼命忍住笑然后大步流星的朝那书吧走去。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吃不吃他这套他不太清楚,但狠话已经放完了,他今天说什么都得把这小姑娘拿下。
近距离观察下,楚殷翔确信这小女孩儿是个小学生了,要不然怎么一副还没发育好的样子而且还看漫画书,反正他上了初中之后就没碰过这幼稚的东西一下。
但问题不大,因为这涉世未深的乖乖女挺吃他这一套的,很快就同意了做他女朋友。一瞬间,大仇得报的喜悦感让他非常冲动地把人揽进了怀里,瘦瘦小小的身体不占什么地方,得用点力气把人箍住才能找到一点她存在的感觉。
他刚刚一直觉得这小妹妹长得很像他家书房里那个白瓷娃娃,这下到有点担心自己把这精美的瓷器给碰碎了。正好他看到父亲的车开走了,心情大好,考个试什么的问题不大!所以楚殷翔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后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想着这小妹妹这么内敛不爱讲话,大概也不会主动联系他吧。
然而,在当天晚上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就收到了这样的好友申请:“你好,我是下午被你搭讪的女孩儿,想请问一下今天下午说的做男女朋友的事情还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