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
呕了半天却吐不出来,只能换来一阵持续不断地干咳。艾旋翼感觉差点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了,到后来,生理性的咳嗽也几乎停了下来,她终于又听到了脚步声和那个让她无比安心的声音。
“哦我的天哪!发生了什么!”
他的感叹还有几分译制片的味道,让艾旋翼有点苦中作乐似地想笑,但是嘴被粘住却笑不出来。她听到他几步跑了过来,然后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重重地抱在了怀里。
艾旋翼想告诉他她身上有恶心的东西,不要抱她,所以又挣扎地“唔”了几声。但好像被他会错意,因为下一秒他就用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是我,我来了,我来了。”
不行,那东西在脸上的存在感太强了,艾旋翼想想就觉得恶心,又忍不住“唔唔唔”了好几声。
“抱歉抱歉,我忘了。”他大概又误以为她想要说话,所以一边处理着她嘴边的胶带,一边温柔地叮嘱道:“可能有一点点疼哈,我会慢慢撕。”
撕到一半,他大概也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结合着这味道,他比她更清楚那是什么,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但可能怕她在意,所以又吸了几口气忍住了怒火,尽量温柔地帮她处理着嘴上的胶带。
终于能够重见天日,嘴上也没有了任何束缚,她这才发现她现在待的地方其实也不是很亮。皎洁的月光下,他靠得极近,正眯着眼睛用面巾纸一点点地帮她擦着脸上那些恶心的液体。
见她在看,他暂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扯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吓坏了吧?”
“没……没事,他们没把我怎么样的。”她答道,想给他个没事的笑容叫他放心。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完全笑不出来呢?
明明两个人刚刚露出了很多的破绽,甚至把这关键证据都留在了她身上,她得马上冷静下来再梳理一遍线索,可为什么她完全冷静不下来,连声音的颤抖都抑制不住了呢?
明明她刚刚已经做好了发生最坏事情的预期,甚至别人对她这样一幅将死的身躯,做怎样的事都无所谓,她早该毫不在意了,可为什么她现在劫后余生似的恐惧得不行,心跳完全平静不下来呢?
明明她一向冷静坚强,即使是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也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示出任何情绪,再委屈都要躲在没有人的地方才允许情绪的爆发,可为什么现在看到他这样问,她就忽然脆弱地想哭呢?
心脏猛地颤了一下,泪水就像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奔涌而出。她突然抱着楚殷翔的脖子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像是要把刚刚的恐惧、恶心、难受和害怕全都发泄出来,也好像是要把过去那么多年没有在别人面前爆发过的情绪全都展露出来。
她不再是她了,她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会害怕会胆怯的女孩儿,变成他们两个人的一半了。
他大概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一时之间也有点手忙脚乱。一开始还轻轻地拍着她,但看她还是哭得撕心裂肺的,以为是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伤,差点也跟她一起抱头痛哭:“艾旋翼,那个人把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哪里疼你说出来,你不要这样吓我啊。”
“我……我真的……没事……没事。”艾旋翼还在惯性的抽噎着,毫无说服力。
楚殷翔着急地把外套罩在了对方的身上,作势要把人抱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先检查一下,然后我们报警。”
“不……不用,你……你就先让我抱着哭完。哭完我……我和你说。”艾旋翼一抽一抽地教他把手放在她的发旋上,教他运用科学的力量,“我……我的开关。”
楚殷翔只好先从善如流地把手放在她的“开关”上,顺着她的发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这招好像真的有点用处,他这样做着就听到她的情绪好像逐渐稳定了下来。
见她平静了些,楚殷翔又问:“艾旋翼这种事情是要暂时放下羞耻心的。我们真的要报警,要让那个人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要害怕。”
情绪都发泄完了之后,艾旋翼发现她终于能笑了,所以她便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平静地叙述道:“他们没有强.奸我。应该就是剪坏了我的衣服,对我射了点精.液,大概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更出格的事情你就出现了,他们就跑了。”
“我的天,还他们!”楚殷翔一直以为这种校园猥亵案都是单一变态,怎么还存在搭伙儿作案的情况?她说的其他事情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但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又不免心痛,当下又有点心疼地把人重新抱进了怀里拍了怕,“宝宝别怕,都过去了。”不知道在安慰她还是也在安慰自己。
他本以为这就是之前辅导员讲过的校园案件,但艾旋翼的接下来的话显然让他更吃惊了:“嗯嗯,一男一女,男生应该就是之前在舞台上推我、给克里斯汀发信息和画那个涂鸦的罪魁祸首;但女生的存在是我今天晚上才知道的。”
“好家伙,本少爷之前没和他计较,这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