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半夏把耳朵贴了贴墙板，没再听到什么重要的话，约莫猜测孟同舟口中这个“她”是自己，只不知道他悄悄谋划着什么。

按系统给的线索，她之后还有可能跟传说中那个天降顾君泽有交集，若不是机缘巧合，就是孟同舟推动了。

半夏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车，正当范围之内，便问系统：“原来的剧情罗半夏是怎么跟顾君泽遇上的？”

“你伴驾前往青州时。”

“这么说也快了……”半夏记得原著里“她”是被天降救走了，成为孟同舟孤寡之命里的重要一环，那么她到时候不跟天降走，孟同舟的命运岂非会大大扭转？

系统附和道：“是这个道理，所以改变他命格并非特定生死，只要绕过某些重要的时间线也是可以的，只是成效慢一些。”

说是这样说，半夏也不想看着孟同舟被叛军围剿而死，悄悄在心里计较着。

那厢，孟同舟跟魏明说完了话，出门就揪到满脚泥的半夏，觉得自己让她去摘莲蓬可能是个错误。

“你跟魏先生说什么悄悄话了？”纵然知道他一定不会老实告诉自己，半夏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嘴。

“托魏先生将来保你小命。”

半夏闻言，倒不知该不该信他了，再细问他便插科打诨全无正经，甩了下他的袖子道：“反正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你要随意把我丢给旁人，趁早给我一封休书任我天南海北去。”

孟同舟有听没懂，从她半搂的帕子里捡了颗莲子，在她再度开口的时候将剥出来的果实喂进了她嘴里。

跟孟同舟在一块儿，半夏也没办法分神去细究，只能从长计议。

约莫黄昏时分他们方才回到宫中，白日孟同舟托病未朝，眼下也没什么要紧事，照旧歇在半夏这里。

半夏听他说想多当一日昏君，斜斜睨过去眼神，“人家昏君好歹有个昏庸好色的名，你倒好……哼。”

孟同舟听出她话中的不屑之意，微微抬起眉头，“我不够好色？”

半夏不好直言，也懒得再同他扯皮，眼神轻瞥，“你就装吧。”、

孟同舟转深的笑意里带着既不解释也不认同的淡然，半夏看了心底压抑的纳闷就不住翻腾，不清楚这人到底什么毛病，踹过去一脚将人赶去一边睡。

魏明这个异数让半夏对系统的不靠谱认知更上一层楼，好几次都想将兰花盆丢到粪坑了事。

可能是半夏的威胁起了效用，系统总算给了一些至关重要的线索。

半夏父亲在任青州时，也曾有不少得力干将。他逝世后青州治理不复从前，加之顾家起事，四处纷乱，这当中许多人都辞了官职各走天涯。

半夏这几日便寻思着能不能借父亲的威望将这些人再度集结起来，调动这些人的行动力可比自己重新再养一批心腹容易多了。

系统最初没懂她的意思，“你当初入宫的时候这些人原想阻止的，只是最终听从你自己的意思，你现在将人集结起来，是想提前离宫？”

“我离宫干什么，嫌孟同舟挂得不够快？”半夏一句话堵得系统无语凝噎，想法跟系统所说天差地别，“现在各地都有叛军起事，顾家在青州亦是民心所向，孟氏内政残败根本不是一个孟同舟能扭转的，与其死守倒不如也随波逐流一把。”

系统逐渐明白过来，却吓了一跳：“你集结青州旧部是想起事？”

“不是我，是孟同舟。”半夏岂不知自己一介女子在这乱世为王并非易事，就是她真有能耐，打破世俗成见都是一个不小的困难。

“孟同舟自己反自己？别闹了主人。”

半夏觉得它这一声主人喊得自己像智障，翻了翻白眼，还是耐心解释：“孟氏已经是众矢之的，早就失了民心，就算能抵挡叛军一时，又有多少藩王民众会臣服？就是朝中巴不得孟氏断绝的也不少，与其这样倒不如推翻了重新来过，届时都是一条泥沟里打滚的，鹿死谁手各凭本事。”

“话这么说没错，可起事并非易事，如果孟同舟不答应，你跟他岂非成了对立？”

“谁说要告诉他了？”

系统慌了，难不成她自己要当最后的刽子手？

半夏笃定孟同舟对自己没有办法，一早就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等万事齐备，孟同舟除了随她入伙，就是当她是叛军杀了她。

显然，孟同舟是不会选择后者的。

与孟同舟相处了几个世界，半夏总有些能拿捏得住他的东西。

系统对此不置可否，看她志气满满，只能将青州罗家的旧部人员信息告诉她，一边又唉声叹气直念叨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

半夏专注眼前的事，也没理会它的聒噪，只当它没本事话还多。

孟同舟在半夏未除服时便娶她入宫，这于伦理纲常本就有所相悖，所以比起孟同舟被喊打喊啥的暴君之名，半夏还算是受害者。特别对于半夏父亲旧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