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泥人

大家没有见过这个东西，都很好奇，于是一起往水田这边来。

“大壮，你把耕牛拉进水田。马浩，从这边上，把耖放进田里。”顾清晨直接进到水田里，拾起牛轭，就要往牛背上套，大壮赶紧接过，给套牢实了。

“大壮，你站边上些。马浩，你扶好横柄，轻轻往斜下使劲，呈现一个倾斜的幅度出来。”顾清晨为了方便，一边说一边在一旁指导。

“对，差不多这个角度，往前赶牛，右手扶好横柄，左手拿好缰绳和鞭子，跟犁地一样，往前赶。”

马浩闻言，推着器具往前走，初次接触，有些掌握不到技巧，往前推的很用力，还推不动。

“主子，不怎么能推得动。”

“用力的方向不对，重来重来，一定要保持这个角度，然后扶稳当，让牛带着你走，你不要往下推。”

“哎哎...”一个没扶稳，就往一边歪了去。

大壮帮忙扶正，两人一起尝试着。

“就当你在犁地，找一下平衡感。”这事儿就是个技巧活儿，急不来。顾清晨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着细节和技巧。

器具一遍一遍地倒入水田中，泥水溅了满身，耕牛看样子也拉的费劲。

“大人，这能行吗？莫不是白来一趟？”凌玄烛的随侍荀正见着面前这一片混乱的样子，那边三人都快成泥人了，也没见半点成效。

车夫也是第一次见此物什，本来还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会儿觉着没什么意思，回房前马车上待着打盹去了。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也只是稍微往前挪了挪距离，离预想的效果还差的极远。

“大人，这看起来好像真的不行，我们真的白来了。”荀正又忍不住说道。

凌玄烛示意静声，不动声色地看着那边一遍遍地尝试，又一遍遍地失败，一边关注，一边默记，一副耐心十足的样子。

顾清晨在一旁耐心地传授着技巧，“马浩，大壮，不要着急，不要乱，很简单的，慢慢来，注意用力的方向，对，让牛拉着走，不是你推着走，对，卸一下力。”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看起来，慢慢地在往前滑动了。“主子，主子，好像成功了，在走了，在走了。”马浩激动地喊起来。

田埂上的众人看着也激动了起来。

这一开动，就能找到着力点了，方向对了，用力对了，那就基本是成了。果然，不到一会儿功夫，耕牛就走到了水田的另一头。许是知道了其中的技巧，转弯一点没费事，就一会儿功夫，已经两个来回了。

大壮在一旁看得手痒，直嚷嚷着要试试，上去抢横柄。

“哎哎，别抢别抢，我再走一个来回找找感觉，再走一个来回。”

再回到这头时，大壮直接抢了过来，兴致冲冲就开干。有了马浩在前的诸多错误示范，大壮学起来就快多了。

二人往年整田十分艰辛，就这一会儿功夫整出来的田地，在往年都得小半天。一边赶着牛，一边还激动地相互探讨着。

“用这个，我们这些地，一两天的功夫就能弄完，今年可比往年轻松多了。”

“这整出来的泥土，比手动打出来的还细还均匀，哎呀呀，这可真是好东西，要早出现就好了。”

终于解决了，顾清晨也舒了一口气。虽然自己知道这个肯定是好用的，也是怕传授不好使用技巧。

毕竟在前世，关于农具的发展，还有农业的历史大多是进行过书面研究。这些东西都知道，也见过，但是那会儿已经机械化了，这些东西用的很少不说，改动也大。

自己先前在乡下打造的，是根据自己的体力改造的小型的，用起来还算凑合。现在这个做了调整，比较标准，按理说会更好用些，只是自己力气小没办法实际操作做示范，这才耽误了这么些时间。

这会儿，见大壮二人都已经能完美地操控，打算先上田埂。快到田埂边时，看着自己满手的污泥，就着田里的泥水，凑合着先洗了洗手。

“阿娘，阿娘。”槐序见人往田埂边过来，忍不住往前走想抱抱。

“哎哎，小心摔.....哎.....”话未说完，声调全变了。水田里本就湿滑，快走两步，稍未留意，就往后划开了去。惯性使然，顾清晨顺手一捞，也不知道捞着了谁，一起被带着倒进了水田里。

“主子小心。”

“大人小心。”

“......”还未反应过来的凌玄烛，面朝下直挺挺地栽进了水田里，整个前半身一点没浪费地全扎进了泥浆里。

在下面的顾清晨更惨，直接整个人被彻彻底底地埋进了泥浆里。

泥浆将顾清晨整个人全糊住了，身上仿佛还被压了座山，想翻身都翻不了，被压的死死的，就剩四肢在那里起劲地扑腾，不敢呼气吸气，稍不注意，这稀泥巴就要流进嘴里，憋气憋得肺都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