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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到床边有个东西站在那里,心里吓得不轻,“谁?谁在那儿?”
刚刚吹蜡烛时房间里还什么都没有,这会儿怎么突然感觉有人影,她一下子缩进棉被里,不敢将头伸出来。
整个身子用棉被裹起来,她用脚试探地去踢。这种未知才是真可怕。
脚都伸到床外了,还没踢到什么东西,突然,一个东西搭在脚上,一声“啊”就要出口。
还没叫出声,一个小身影跟炮弹似的弹上床,一声“阿娘!”气得她将人拖过来拍了好几巴掌小屁股才消。
“你敢吓我,你还敢吓你老娘了?”她摸过床头茶几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油灯。本来还在生气的她,看着小孩儿那粉嘟嘟的小脸,她又气不起来了。
“阿娘,我要跟你睡。”
“你是大孩子了,不能再跟娘一起睡。先前屋子太小,现在你也有自己的小房间了,不高兴吗?”
“不要,新房子太大了,不习惯,我跟娘睡。”
“那今晚跟娘睡,明天之后就要自己睡。好不好?”
“嗯...这个月都跟娘睡,下个月我就自己睡。”
“不行,你看时予哥哥是不是自己睡的。”
“我比他小,等我像他那么大了,我就自己睡。”
“小滑头,说什么也不依你了,今儿累着了也便罢了,明儿就把你赶出去,快睡吧。”
孔槐序没有得逞,唉声叹气往床里边爬,顾清晨看着,乐的不行。孩子太粘人,她颇为受用,就喜欢这种被依靠的感觉。
将孩子搂进怀里,两母子一起进入了梦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程仪君成亲的日子。顾清晨一早起来就进城去了。
因带着两个孩子,她怕自己顾不过来,让莺儿也跟着一起去了。两个孩子如今倒是相处的挺好,时时待在一处探讨着一些他们觉着有趣的东西。
卫沉戟有自己的府邸,婚礼也就在世子府办的。两家都是世家大族,婚礼的热闹程度非比寻常。
满堂宾客非富即贵,一般人连观礼都挤不进去。顾清晨带着孩子,也就在外围凑个热闹罢了。
本来在内庭是要给她安排席位的,应她的要求取消了。这些大户人家,办理筵席也是分开的,身份尊贵的宾客安置在内庭。还有一些关系远的或者身份地位低一些的,会在外面的其他院子里备有酒席招待。
外面这些人吃完酒席就得离府,不得去内院。内里的院子,一般的人是不让进的。因着有特意交代,她们一行人有信物可以随意出入。
与他们同一桌的,是另外两位带着孩子的妇人,这倒是挺方便,反正都带有孩子,就算吵闹也不会影响到旁人。
当然,她想的简单了。坐她对面的年轻妇人带着一个男孩儿,从入座就开始吵闹。本以为上完菜开始吃饭了就好,哪知更吵闹了。
“小宝,自己吃饭好不好?”
“娘喂,要娘喂。”
“好好,娘喂,娘喂。”
小男孩儿手里抓着一个陀螺,一直着急开溜去玩,吃饭也是狼吞虎咽的。
“小祖宗,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妇人端着饭碗,柔声柔气为小男孩儿喂食。
“这位姐姐,孩子这么大了,也是时候培养自理的能力了。”小男孩儿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如今吃饭还要家人喂,旁边的妇人看不过眼。
“他还是个孩子啊,不喂就不吃,饿坏了要心疼的。”
莺儿正要说话,顾清晨拽了拽她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继续吃饭,不要管。
小男孩儿听见人说他,转过身对着身旁的年轻妇人就踹了一脚。
“要你多管闲事,我踹死你,踹死你。”
“这孩子,怎么能踹人,妹子你就不管管?”妇人被踢了两脚,有些吃痛,语调生硬了些。
“这么大个人,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宝,乖啊,不踢了,不踢了。”年轻妇人拉了拉不乐意的男孩儿,又承诺一会儿去给他买面具,还带他去买小猫,才堪堪将人给劝好。
“娘,你怎么样?有没有踢到?”刚搭话妇人旁边的孩子赶紧放下碗筷,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娘没事,咱自己吃自己的。别人的事,咱不管。”她将筷子放回孩子手里,两母子接着吃饭。
接下来,那位年轻妇人又哄着给孩子喂了半碗汤,男孩儿一脸高傲地看向其他人,满脸的不屑。桌上其他人都各吃各的饭,也没人再吭声搭话。
“我吃饱了,娘陪我去玩。”男孩儿跳下椅子,拉着妇人就要走。
“等娘吃点饭,就陪小宝去玩好不好?”年轻妇人又将孩子抱回了凳子上。
“不好不好,娘不吃、不吃。我们去玩,我们去玩。你说带我去看鱼,我要去看鱼。”
妇人一直紧着男孩儿吃,自己根本没吃上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