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宫宴

张桃湘收好给叶茴绣好的东西，一件一件装进箱子里，她合上盖子，抚摸了许久。

宫女进来:“娘娘，宫宴快开始了。”

张桃湘应了一声，孟吟月在门口看着她，注意到她看过来了，扭头就走，张桃湘叹了一口气，找到叶茴，牵住她的手:“走吧，茴儿。”

顾砚不能参加宫宴，张凌悠也无聊，就来找她玩了。

叶庆芜看着各美人聚在一起，心情愉悦，他特地把张桃湘叫到他身边坐着，叶茴就一个人在席上吃着东西。

潘卉君抬头看着叶庆芜揽着张桃湘，很快又垂下了眼睛，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桌上的酒。

阙诗怡瞥见，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叶庆芜没注意潘卉君，满脸通红地举起了酒杯:“来！”

席上众人也举起了酒杯喝下。

柯沅坐在孟吟月身边，注意到她的视线总是飘到前方。

调笑道:“怎么？你羡慕吗？”

孟吟月没说话，把手伸过去掐了柯沅一下:“本宫羡慕什么？本宫不在乎这个。”

张桃湘今日做足了温婉贤淑的姿态，叶庆芜也是笑意没消失过。

突然，亭上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动静，叶庆芜一下子清醒过来，戒备地看着四周。

席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刺客——有刺客——”

“保护皇上——”

本是宫宴，也就在御花园的凉亭上举办，周围均无遮蔽物，从亭上跳下来了几个黑衣人，目标直指叶庆芜，张桃湘微微讶然，看到有一个刺客出剑，立马转身挡在叶庆芜身前。

“噗呲”张桃湘呕出了一口血。

“张美人——”叶庆芜惊恐地喊，侍卫很快把他们制服，但刺客已咬下藏在舌尖的毒药，纷纷自尽了。

“太医……太医！”

叶茴呆呆地看着前方的母亲，张张口却喊不出一句话。

孟吟月动作敏捷地奔来捂住她的眼睛，把她带离席间。

张桃湘倒在叶庆芜怀里，嘴里涌出源源不断的血:“皇上……”她努力地伸出手抚上叶庆芜的脸。

叶庆芜颤抖着手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张桃湘笑了:“臣妾……臣妾心悦……您……”叶庆芜拼命点着头，他从没想过会有嫔妃为他做到如此。

“茴……茴儿……”她还没说完，手就无力地垂在了叶庆芜的掌心，眼角划出一行泪。

叶庆芜看着张桃湘失去了生息，太医看了看，直接跪下:“陛下，娘娘，薨了。”

叶庆芜抖着嘴唇:“给朕查！”

叶茴被拉到旁边，依旧是呆呆的，孟吟月蹲下来担心地看着她:“叶茴？叶茴？”

她呆滞地将视线移到孟吟月脸上:“我……我母妃……”

孟吟月没说话，只是有些哽咽道:“不要太伤心……”

叶茴软倒了下来:“母妃……”

孟吟月死死抱住她，她就恨张桃湘这么疯狂，连在众目睽睽下被刺死都能做得出来！她依稀记得当时张桃湘拜托她的事。

她当时语气平静:“德妃娘娘，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我得为茴儿铺路，皇上对我的怜惜只是一时的，我要他永远记得我，我要茴儿在他心里也是特别的，我希望您在我死后，收养茴儿。”

“死后？”孟吟月当时特别希望自己聋了。

“不错，我会怀上他的孩子，哪怕，叶庆芜让我恶心，我要死在他面前，就在中秋宫宴上。”

“那叶茴也能看见，你疯了吗？”

张桃湘跪了下去:“我必须让茴儿在场，才能让叶庆芜对她永远愧疚。”

“疯了……你真是疯了……”孟吟月后退，满眼不忍。

她现在抱着叶茴颤抖的身子，心下又把张桃湘骂了成千上万遍。

叶庆芜被护送到了养心殿，他坐了下来:“都出去吧，朕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或许只有静下来，才会发现张桃湘给他做了了不少物件，桌上的香囊，玉佩上的穗子，还有她绣的鸳鸯帕子。

叶庆芜捧着帕子，把脸埋了进去，他想到之前听张桃湘宫里人说的她总是倚在树边呆呆地望着殿门，更是忧伤不已。

他努力平静下来:“宣五公主来见。”

叶茴脸上毫无血色，只有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儿臣……拜见父皇。”

叶庆芜下来扶起了她:“你的母妃……”

话还没说完，叶茴空洞的双眼再次流下泪来，有些答非所问:“母妃天天等着父皇，父皇却来的一次比一次少，母妃听到父皇去了潘昭仪处，总是哭泣……”

叶庆芜别过了脸，不忍再看叶茴的眼睛，沙哑着嗓子:“你可怨朕。”

“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儿臣，怨父皇。”

叶庆芜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