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话说江湖之局，风云变幻。曾经盛极一时的武林盟主卫天为追求至上功力，不惜滥杀无辜，几大门派联手设下陷进，最终虽将卫天重伤于天门殿，各门派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而那卫天竟然大难不死，纠结一帮乌合之众，在明月山成立了明月神教。而故事的开端，就发生在二十年年后的明月神教……”

说书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卫天由于太过追求功法，彼时已经耗尽元气，他临终前，将明月神教托付给自己的儿子卫行云。卫行云虽不及弱冠，他的行事风格较之其父更加狠毒。

然而，一切的转折发生在了举行登位仪式那天。堂堂魔教少主，被人乱剑刺死在了大厅之中……”

说书人嘴皮子功夫了得，语气抑扬顿挫，把原本七分的氛围烘托到了九分。

台下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了两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翘着二郎腿，撑在扶手上的左胳膊托住下巴，那脸上的赘肉也随之垂在左侧，他短乎乎的胖手几乎要包不住。

他捏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动几下又灌入一口茶。随后，他睨了身旁之人一眼，开口说道，“如何，楚掌柜，我这法子还不错吧？”

他身旁之人比他要瘦削年轻一些，那人坐得端正，一手覆在茶杯盖子上轻轻滑动，却没有喝的意思，只是抬头看向台上的说书人，牵动嘴角时，脸上的疤痕也跟着动了动，“方掌柜，你可真是好手段啊，我听说，”他往方见山的方向靠了靠，压低声音，“那写书的都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了。”

方见山脸上展现出一丝不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想在沛都混，也敢得罪我，没拉她去蹲大牢都是对她的恩赐了，”他顿了顿，“楚掌柜，还是谈谈合作的事吧。我知道您名下有些茶馆，咱们多安排些说书先生，这么一宣传，那话本不就更好卖了吗？”

楚贺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方掌柜，你手底下的那几家茶馆可都是在中心地段，我的小茶馆怎么比得上?我们合作的话你岂不是很吃亏?”

以他对方见山的了解，这老家伙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

“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计较什么吃不吃亏的事，再说了，楚兄的茶馆比我名下的多，要说吃亏，是谁也没有的事。”方见山立刻浅笑着回答道，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这楚贺不过是吃了些上善书社的家底，才扩大了规模，如今竟跟自己摆起谱来了，要不是……他眯了眯眼，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不快。

耳边是观众席间传来的喝彩，楚贺沉吟片刻，答应了方见山的合作。二人起身出了茶馆，往酒楼商量具体的议程。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也跟着一前一后离开了茶馆。

正是方见山口中乳臭未干的小子司晏。

站在屋檐下，望着离开的马车，司晏神色晦暗不明。

“要跟上去吗？”一旁的司佑问道。

“不必了，早知道能遇上，我该邀请姜掌柜过来的，”司晏话锋一转，“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辰时。”

司晏点点头，“去上善书社见见姜掌柜。”

*

司晏一进店里，就被伙计认出，她和司佑被带到了二楼的大厅。

厅内站着一仆从打扮的瘦高男子，他睨了司晏一眼，别过头去。

还是伙计出来打圆场，“司郎君，稍等片刻，我们东家正在见客。”

伙计话音刚落，只听房门“啪”的一声打开，一个穿着圆领暗绿襕衫的男子甩袖而出，临走之时，往屋里看了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姜妧，你可别后悔。”

姜妧站在门口，朝小柯看了一眼，抬抬下巴，“还愣着干嘛，送齐郎君下楼，免得别人说我们待客不周。”

小柯顺势一迎，“齐公子请吧。”

那男子伸手一抵，鼻子里发出冷哼，“用不着，”他往大厅的位置叫了声，“魏大，我们走。”

方才那大厅里的男子赶紧迎了上来，学着少爷的表情也冷哼一声，一同下了楼。

姜妧正打算关门，发现了门口的司晏，她扯了扯嘴角，“不是说十日后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司晏拱手一揖，嘴角勾起浅笑，“不久就是春节了，姜掌柜也不想拖到明年吧！”

又是这副表情，姜妧联想到上次的事，瞥了司晏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而司晏也顺其自然地跟了进去，而司佑则被小柯留在了大厅。

这段时间司晏没有闲着，除了去学堂外，还去打听了上善书社的过往。

上善书社的创始人叫姜初，经营书店已有十年的时间，之所以后来能让上善成为四大书社之一，是因为姜初善于学习，不断改进技术，且爱才惜才，出版过不少好书，凭借着实惠的价格和精良的内容，上善书社逐渐积累了口碑，和其它三大书院平起平坐。